其實,那倏忽間由巨佛耳中怪叫衝出來的,不過是一頭隱匿甜眠,受了驚怕的禿鷹。秦玉在措手不及之際,失足跌出佛像巨耳,未容得他擰身翻轉,已經頭下腳上,猛撞向石佛肩頭……。
這一下如果撞上,饒他秦玉“血影功”堅逾鐵石,腦袋瓜兒比不得他處,怕不也要弄得腦漿進裂,喪身在荒谷之中。
秦玉剛將小馬鞭撤取到手,眨眼間頭已墜離佛身不足尺許,急得他閃電般伸臂出鞭,用鞭尖梢頭迸力向頭下一點,整個身子借那鞭身上一點微弱的反彈之力,斜刺裡飄離佛像肩頭,接碰之災雖被他躲過,但人也像斷線風箏,翻翻滾滾,徑向地面落下來。
“活閻羅”歐陽旬殺機頓熾,用肘後輕輕一撞盟弟“銀彈子”項成,項成會意,急將鐵胎弓取在手中,扣上銀彈,二次開弓發射,遙擊下落中的秦玉……。
秦玉快迅的下跌,數十丈高下給了他片刻緩衝的空間時間,他心知這一次無法再用“赤手剖山”的外家硬功挽回危機,遂暗中提氣調神,將全身功力貫注雙臂,小馬鞭反而鬆手棄掉,這不過剎那間的事,他剛將馬鞭丟掉,人已跌至離地面蓮臺不遠。
好秦玉,抓住這最後一刻時機,倏地吸腰擰轉,奮力運掌,兩臂劈空發勁,硬生生將一個宛若星丸下瀉的身體,懸空穩住,同時擰轉身軀,變成了頭上腳下,滿以為這一下又可以安穩落地,不致再求教跌打損傷接骨師傅啦,豈料就在這時候,突感左面肩腫“周榮”穴旁寸許處一陣巨痛,似被什麼堅硬物件打中,渾身勁力頓散,再也無法凝勁提氣,輕哼一聲,竟踏踏實實一屁股跌落到佛像身側下的蓮臺上,丈許高硬跌下來,當場痛得他幾乎昏了過去。
洛陽四義見秦玉跌落著地,半晌沒有再站起來,俱各大喜,歐陽旬提狼牙律當先,四個人連環欺近,沒多一會,奔到巨佛蓮臺下。
“鐵筆判官”楊林比較慎重,雙筆並交左手,越眾向前,附耳向歐陽旬道:“大哥,姓秦的是否真傷,尚難遽定,最好別一起都上去,即算上去的人,也暫時不能露出馬腳,能掩蓋仍以掩蓋為上。”
歐陽旬點點頭,探臂先將“雙頭蠍子”鮑充拉住,囑咐他就在下面守望,項成銀彈子只宜遠攻,不便近身搏鬥,所以也把他留在下面,僅由自己和楊林攀登蓮臺,到上面去察看秦玉的生死。
那蓮臺高逾兩丈,遍佈青苔,滑不留手,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找到秦玉,卻見他斜依在石佛袍角邊,兀自運氣調息,最多受傷,井沒有死去,歐陽旬和楊林暗地心驚,忙將兵器收藏,裝得一臉關切神態,向秦玉比著手勢,那意思是問他傷得重不重。
這時候,秦玉斜依身軀,緊閉雙目,倒在潛心行功,對歐陽旬的手勢恍若未見。
歐陽旬凝目向他打量,見秦玉除了面泛血紅,呼吸略顯急促之外,委實無法判斷他到底傷得重不重,“活閻羅”生性陰詐,肚子裡微一盤算,便舉手示意楊林停步,自己卻借那飛瀑怒吼聲作為掩蓋,擰身躍落到秦玉身側,俯身向前微探,大聲叫道:“秦兄,你傷得如何?
要不要咱們扶你退下去?”
叫了兩聲,但谷內飛瀑衝擊聲音太響,秦玉仍然閉目未動,歐陽旬藉著呼叫的機會,漸漸已欺身相距到三四尺內,從種種跡象看來,縱算秦玉傷勢不重,此時也因全神在提聚內部真氣,加上飛瀑吼聲,耳目當不致如平時靈敏,歐陽旬略一挫牙,惡念頓起,探手從腰後抽出狼牙棒來,閃電般跨前一步,就要舉棒下手……。
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陡然間忽覺眼前碧影閃動,一條嬌小人影,晃身已到蓮臺上,歐陽旬正將狼牙棒舉起,突覺勁風飛襲背心,忙不迭橫轉狼牙棒,反手疾揮,將三枚鋼鏢箍落,扭頭見是山頂現身的蒙面女郎,大吃一驚,皆因這女郎來得太快,連守候在下面的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