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大師嘆道:“老衲等自從離開九峰山,趕到此地,仙霞官已被這些江湖高人所困,摩雲道長和柏施主力拒不勝,反受了嚴重內傷,是老衲等眼見達摩真經不保,這仙霞宮上千弟子也得慘遭浩劫,這才挺身而出,約邀金臂大師等在這殿上隔鍾較力,以定最後勝負,以達摩真經為賭,冀使宮中弟子免遭殺戮。”說至此處,廢然一嘆,又道:“沒想到老衲等技不如人,三日三夜力拼,最後功虧一簣,依然敗在這位金臂大師之手,秦施主雖然趕到,但老衲卻不能自食前言,勢必得將這真經,交付金臂大師不可。”
秦玉聽了大怒,晃肩搶進殿上,居中一站,朗聲說:“這番話僅只諸位私相釐定,姓秦的既來參與,卻不能受這承諾拘束,如今,姓秦的勢非奪得達摩真經,不能罷手,諸位但有不服的,目下就請異議,秦某自當接著,決不致叫諸位失望就是。”
此話一出,殿上登時大亂,金臂頭陀和顧氏婆婆等齊齊躍起身來,準備出手,大聲喝罵道:“原來你們施展詭謀,拖延時刻,卻叫這姓秦的來搶現成嗎?”
空空大師也立起身來,爽朗笑道:“諸位也未免把咱們看得太卑劣了,方才秦施主所說,不過是他個人意見,老油等有言在先,自然如約將達摩奇經交付諸位。”
他又回頭向秦玉含笑說道:“秦施主,真經雖是聖品,無福者也難以消受,人貴立信,咱們言出如山,是千萬反悔不得的。”
秦玉未及答話,林惠珠仗劍搶著說道:“大師既是這麼說,你們只答應將奇經交付他們,卻未必就答應他們平安出得仙霞宮,現在將奇經交給他們既然勢在必行,但誰要想持此奇經出得仙霞宮,那是妄想。”
金臂頭陀聽了這話,嘿嘿冷笑道:“這位姑娘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灑家既有本事奪得真經,自然也有本事帶它離開仙霞宮。”
顧氏婆婆也陰陰笑道:“這丫頭依仗著漢子,也在這裡逞什麼威風,老身是不想跟你們一般見識,如要認真起來,別說你那乳臭未乾的野小子,就算他師父褚老兒在此,見了老身攝魂令旗,也叫他當場下跪,聽候支遣,不敢稍違。”
林惠珠登時心中一動,暗中已有了主意,卻聽柏元慶在那邊冷冷哼了一聲,似有不屑之意。
顧氏婆婆又道:“老殺才,你哼什麼?虧你死心護著那小子,如今怎麼樣?
達摩真經還不是得乖乖獻出來。”
秦玉方要說話,林惠珠卻向他遞了個眼色,示意他暫勿開口,這時,殿上盡是金臂頭陀等人趾高氣揚之態,摩雲上人這一邊誰也沒有答話的。
空空大師緩緩轉身,走到秦仲身惻,略為頓了頓,然後伸出手來,欲從他手中取下那個玉盒。
秦仲雙手一緊,似有不捨之意,回頭向摩雲上人叫了一聲:“師父!”
那邊金臂頭陀等人只當有變,不約而同向前逼跨一步,全神注視著秦仲手中的玉盒。
那道裝老者吃力地睜開雙眼,愛憐地看看秦仲,慈祥而安靜的說:“仲兒,給他們吧!”
金臂頭陀等人聽了這幾個字,才算略為鬆了一口氣。
誰知秦玉卻猛的一震,倏然晃身搶到秦仲身側,失聲叫道:“秦仲,秦仲!”
皆因他聽得摩雲上人喚那捧玉盒的少年“仲兒”業已證實他真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
—秦仲,是以出聲呼叫,其意原不在“達摩真經”。
然而,這時候雙方眾人盡在全神貫注,劍拔弩張之際,他這一失神舉動,立即引起金臂頭防等人誤會,顧氏婆婆雙目全瞎,人卻最是多疑,耳聞殿上一亂,秦玉出聲呼叫,只當他要下手搶奪“達摩真經”,大喝一聲,蒲扇猛向地面一扇,人已騰身撲了過來,聽風辨位,揮手便向秦仲肩頭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