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生生平移的擦了牆壁,我得爬到駕駛座那邊,不然開不了門。
我正在欣慰唐晨的運氣有轉好的趨勢,回頭一看,他的脖子上掛著三個正在粉碎
的玉墜子,雙手的佛珠邊走就邊滾下來。
…幸好他們家底厚,親戚多,耗損得起。
唐媽媽的朋友,據說也是個喜愛研究鬼神的人。看看這屋子,不得不承認他研究
頗有小成。在鬼魂密度如此之高,經過陰七月更張牙舞爪的陽明山,居然清靜得
宛如一方淨土,真令人熱淚盈眶。
雖然得撐著頭皮才「擠」得進屋子,這跟我是個妖人有關,卻不是屋子的錯。
隔絕了病源,睡了一夜就覺得外感輕了很多,最少不會咳得差點把肺咳出來。但
這個老別墅瀕臨山路,整晚都有人在飈車,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我換了衣服,扶著牆壁邊咳邊下樓,唐晨已經煮好了早餐,笑嘻嘻的來扶我。「
氣色真的好多了呢,我不知道妳有氣喘。」
苦笑兩聲,「…我從來沒有什麼氣喘好嗎?」
他的手藝跟我等級差不多,不過有得吃就好了。這位不知道是叔叔伯伯還是阿姨
姑姑的別墅,有很多藏書,唐晨又帶了兩臺筆電來,看看書,非常弱的陪唐晨打
打電動,還是頗可消遣。
樹蔭森涼,在家家戶戶游泳池(不管多小)的別墅區,這位長輩的院子卻趣致的
挖了個淺池,裡頭有幾株蓮花,垂柳拂水,讓人望之忘憂。
夏夜無事,他會堅持我穿著小外套,帶著捕蚊燈去池畔乘涼,談天說地。有時連
藥爐都搬出來,一面煮著世伯開的中藥,一面仰望滿天星晨。
靜態到這種地步,唐晨卻一直很開心,也不知道他樂乎什麼。
只是有時候,我們正在閒談,卻會被飈車族驚人的排氣管聲掩蓋過去。
偶爾吵吵就算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夏天上火,有時整夜整夜的讓人不能睡覺。唐
晨打了幾次電話,但這些不要命的小孩去而復來,非常煩擾。
「技術很差,血氣方剛而已。」唐晨凝重的搖了搖頭。
我笑了一聲。唐晨這乖小孩,跟人家評斷什麼技不技術。
他摸了摸鼻子,「我也是騎過車的。」
「我知道呀,我也會騎。」
他笑了起來,很含蓄的說,「我在施伯伯家裡寄放了一部機車。」
這戶的主人姓施,我是知道的。但我不知道唐晨寄放的「機車」,居然有一千
CC。
「…這是你的?」我跟他到車庫,看到揭開油布下的龐然大物,整個囧了。
他聳聳肩,「我剛考上高中時,二叔叔送我的賀禮。」他開始嫻熟的擦拭保養,
「就騎了國中畢業後的一個暑假。」
…你這種妖怪吸引器跟人騎什麼哈雷?而且這部哈雷沒撞成廢鐵實在不自然…低
頭細看,這部氣勢非凡的重型機車,烤漆著一些文字。車底是黑的,烤漆也是黑
的,所以一時看不清楚。
等我看清楚是部金剛經,整個默默無言。
「我載妳出去逛逛?」他邊換機油邊問。
我乾笑兩聲,「…等等還要吃藥呢,夜風又大。」
他點點頭,不無遺憾的。「好久沒騎了呢。玉錚讓我載一次,說什麼都不讓我載
了,為了我還繼續騎,她還生了好一場氣。」
…我完全明白她的感受。
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還是會來,該上的車…還是得上。
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