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的話
從來沒有這樣迫切的想把心裡的故事敲擊成一個個真實的仿宋字。散漫的心性,淺薄的見識也使我對是否能將那段耳熟能詳的歷史轉化成一篇上可能讀的小說而缺乏自信。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不會安排一個後世諸葛用光怪陸離的方式和現代的科技去侮辱古人的智慧,也不會用我們的狡詐與陰險來玷汙先賢們的品行。我當然也需要虛構,將我品味到的性格賦予那些曾經存在的人物。我不敢奢望那些已成為鉛字的卻依舊沉甸甸的名字能夠在我的小說裡成為一個個豐滿鮮活的人物。我同樣不敢奢望他們能被更多的人所接受。有一千個讀者,就會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這一點,在歷史人物上同樣適用。只希望自己那並不豐富的詞彙形成的文字能夠同我心中的感受一樣真實。
第一章
(一)
明思宗崇禎八年,後金天聰九年,公元1635年,彈性力學基礎定律虎克定律的創始人英國物理學家羅伯特&;#8226;虎克出生在懷特島;同年,義大利十七世紀偉大的藝術家喬凡尼&;#8226;洛倫佐&;#8226;貝尼尼創作了《康士坦察&;#8226;布奧諾列裡可》;此外,建立了大黎巴嫩的法赫魯丁二世也於這一年被俘,並在伊斯坦布林被絞死。相對於世界的平靜,已經270多歲的大明帝國卻已泥足深陷,病入膏肓。如果自明熹宗天啟七年白水王二起事算起,風雨飄搖中的明王朝與“流賊”的“恩怨”已經拖進了第九個年頭。同九年前不同的是,昔年幾個衣衫襤褸、木棒柴刀的“匪類”卻已是控甲十數萬,縱橫中原,勢不可擋,愈發映襯出官軍的積弱,唯一不變的還是那無休無止、駭人的乾旱。
(二)
已經將近七月了,本已是雨季的陝西還是很少有雨,延綏全境甚至滴雨未下。曠野上,一輪焦陽纏繞著火焰般的絲線,驕橫的在無雲的天空中肆意的遊走,不時投下毒辣、致命的金箭。無垠的大地完全被燃燒的空氣包裹。從寧州到慶陽縣的官道上隨處可見遍是龜痕的土地,像是曝曬後皸裂的面板,又像是一張佈滿一個個絕望、乾涸嘴唇的劣畫。稀疏的樹木懶洋洋的散佈在漫長的道路兩旁,星星點點的民居伴隨著零落不全的人或動物的骸骨一同出現。與青天白日對應的卻是死氣沉沉,廖無生機。
一串串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四五騎哨馬交錯著在官道上劃過,騰起一道道煙塵。煙塵過後,隨之而來的是陣陣的春雷!大隊的騎兵卷裹著滿天的塵霧呼嘯而來,又飛馳而過。薄霧未消,一隊隊步兵突現在道口,霎那間,裸露的黃土被密集的人潮漆成黑色,遠遠望去像是徐動的山林。
在整肅的佇列中間,在十幾個一身戎裝,身手矯健的騎士的簇擁下,一個身材高大,樣貌英武,全身披掛,大約四十歲左右的武將穩坐在一匹健碩的白馬上。他腰間斜掛著一柄黑漆弰靶摩挲刀,另一側的黑漆弓袋和黑漆箭囊分別插著一張桑木弰黑漆弓和十多支黑鵰翎鐵箭。如此炎熱的天氣裡,額頭上已滲出一層細汗的他仍不肯鬆一鬆頭上的抹金鳳翅盔,一身魚鱗葉明甲雖已滿是塵土,卻依然在日光的映襯下澤澤生輝。跟隨他多年的旗牌官和掌旗官分列左右,一個懷抱著他心愛的黑漆杆黑披纓長槍,另一個一直高舉著他那面半卷著的藍滾邊白緞大旗。烏絲繡線繡成的碩大的一個“曹”字彰顯著他的身份。他,就是大明援剿總兵官曹文詔。
(三)
曹文詔是四月初奉太子太保兼兵部尚書,總督五省軍務,陝西三邊總督洪承疇的飛檄,從湖廣進入陝西的。一個多月前,他剛剛率領馬步軍三千,在商州附近擊潰了一支數萬人的農民起義軍。但隨即又得到了闖將李自成、八大王張獻忠進犯鳳翔、氵幵陽、隴州的塘報,不得不全力馳援。不想農民軍又折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