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自居擺擺手:“那裡是什麼佳人,不過是些庸脂俗粉。咦”他故作驚奇的問道:“自成他們還沒回來麼?”
張一川懶洋洋的回答:“都走啦。說是還有什麼緊急軍務。哼,都把自己當個人物啦,裝腔作勢的。”
吳自居聽到“緊急軍務”四個字更是嚇了一跳,心中暗恃:難道蛟子敗露了嗎?
他連忙起身,假意一陣大笑,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別是自成又起了性子,揹著我去找蛟子算賬了吧。不行,我得去蛟子那一趟,勸他出去躲躲。等自成氣消了,再讓他回來。”
張一川把眼睛一瞪,手一攤:“你也要走?怎麼這慶功酒倒像成了散夥酒,沒喝幾杯,怎麼大夥都嚷嚷著要走?”
吳自居哈哈大笑:“老哥,別生氣。稍坐片刻,我去去就來。今晚,定陪你喝到天亮!”
他快步的走出大門,騎上早已備好的戰馬。頓時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滿面的春風頃刻間化為一片寒霜!他威嚴的對破天星說:“三刻內,叫所有在外面計程車兵回營,整裝待命!還有,你立刻挑兩百精銳騎兵跟我走!”然後不容分說打馬飛馳而去,任破天星和幾個親兵緊緊在後面追趕。
幾個人的身影漸漸遠去,混入漆黑遙遠的夜色中。一個人影這才從陰僻的角落裡現身,不顧揉搓早已凍麻的手腳,箭一般的衝進大門,疾步走進景德崇聖殿,直接走到張一川身邊,對他耳語了幾句。
張一川端著酒杯,醉眼惺忪,早已是半醉半醒,還未把話聽完,他身子一歪,從椅子上一下出溜到桌底。崇飛虎和萬人敵頓時慌了手腳:“張帥醉了,快抬到偏殿,醒醒酒!媽的,快去拿熱水!”
四五個張一川的親兵七手八腳的把他抬到偏殿的軟榻上,崇飛虎、萬人敵等幾個心腹將領,也都關切的跟了過來。手下人立刻送來一銅盆熱水和熱手巾,又機靈的把殿門從外面帶好。
萬人敵等人也仔細看了看四周,這才放心的聚攏在張一川周圍,輕聲喚道:“大帥、大帥。”
張一川緩緩睜開雙眼,霍然站起,一雙招子精芒四射,全然不見醉態。一員偏將捧過一隻痰盂,張一川用右手食指按住舌根,把腹內的酒水全吐乾淨,又在銅盆裡洗了洗臉,取過手巾擦拭乾淨,這才帶著一種勝利的微笑問身邊的萬人敵:“人都到齊了麼?”
“來齊了。只等您的號令啦。”
“好!”張一川收起笑容,“所有人立刻回營。今天晚上,披掛整齊,全都把招子放亮一點,別放過一點風吹草動!”
崇飛虎一陣的興奮:“張哥,今晚要打闖營麼?”
“錯。”張一川搖了搖頭。
“難道……難道要幫……闖營?”另一個頭領不無驚異的說。他的話立刻引起了其他頭領的猜測,四周頓時響起一片嗡嗡的低語聲。
“錯。”張一川回答得非常乾脆。他見眾人個個一頭霧水的模樣,微微一笑,說道:“叫你們今晚都把招子瞪起來,是想讓你們好好看場戲。只不過,都記著我的話:不管看到什麼,就是親孃老子死啦,沒有我的話,誰也不能動那怕是一根手指頭!我不管他是張獻忠、李自成還是吳自居,誰能打贏,我就幫誰!都聽懂了嗎?”
此言一出,偏殿內頓時鴉雀無聲。眾人面面相覷,誰也敢不吱聲。過了一會兒,萬人敵不顧身旁的人不停的暗示,爭辯道:“大帥,咱們和吳營一向砣不離秤,秤不離砣。咱們好些兄弟都和吳營的人交好。萬一吳營輸了,難道……”他暗暗觀察了一下張一川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難道,咱們還要在吳營背後捅上一刀?”
張一川似乎早已料到他會有此一問,但對萬人敵卻並不理睬。反而突然向在場的每一個人反問道:“你們捱過餓麼?”
眾人愈發的摸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