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公公說著就告了辭,葉雲水目送他到門口,直到他消失在夜色之中。
嘴角揚起一抹苦笑,葉雲水這些日子一直想逃避的瘡疤被黃公公這一番話給硬生生的撕開。
什麼揹負了擔子,讓她心疼秦穆戎,不過是太后要她以大局為重,如若沒生出兒子,就讓袁家女進門,讓秦穆戎徹底掌控袁家在西北的兵權……葉雲水面向視窗呆呆的坐著,不知心中所想為何。
不知過了多久,背後有腳步進來的聲音,一個厚厚的披風將其包裹在內,“怎麼還沒睡?”
是秦穆戎的聲音。
葉雲水回頭看他,臉上擠出一絲笑:“爺忙累了吧?要丫鬟們準備吃食嗎?”
“我不餓。”秦穆戎感覺到她笑容裡的苦澀。
“那婢妾去給您倒茶。”葉雲水要從榻上下來,卻因身子笨重,挪了幾下就氣喘吁吁,秦穆戎把她摟在懷裡,剛欲說話,就聽葉雲水言道:“婢妾不能侍奉,爺如若不願去後院,婢妾叫侍女進來……”
“你這是怎麼了?”秦穆戎低吼一聲,滿是怒意。
葉雲水扭過頭去,淚眼迷濛,卻被她硬嚥回肚子裡,秦穆戎感覺一滴溼潤沾了他的手上,緊了緊雙臂,“你想多了……”
是她想多了嗎?葉雲水心裡苦笑,卻不願多言。
不知秦穆戎的手臂摟了多久才放她躺下,葉雲水只覺得渾身疲憊不堪,沉沉的睡去,卻不知有一雙眼睛,就這樣的注視了她整整一夜。
第二日醒來,葉雲水迷濛之間睜開眼,卻看到巧雲和巧蓮都等在一旁伺候著,見她醒來慣例般的端來溫水,花兒去傳早飯,青禾拿來衣裳伺候她穿上。
葉雲水看了外面一眼,只覺得自己睡的太沉,連昨晚怎麼睡著的都不知道。
“葉主子,您如若不願動就躺了床上吧?別下地走了……”青禾看著她動一動都很是費勁,眉心都揪了一條縫兒。
葉雲水卻堅持著起來,“每天走一走,免得生產的時候困難。”雖然未生育過,可這些醫理常識葉雲水自是明白的。
青禾連忙扶著她坐起身,花兒按照葉雲水的要求挽了個鬆快的髮髻,巧雲和巧蓮才攙扶她下床往門口溜達著。
有巧雲和巧蓮二人在旁陪著,葉雲水基本是放心的,因為還未等她發現不妥,這二人已經率先扶住她避過危險。
比如某處撒了點兒水?門口不知為何結了冰?鞋底不知為何一高一低?這一屋子人這般嚴防死守,還是偶爾能有人鑽了空子,直到杖斃了幾個丫鬟婆子以後,這屋裡屋外才算消停了。
在門口溜達一圈,葉雲水則坐了小桌上用早飯,上個月她就讓人知喚四妾不用來晨昏定省了,一是她睏乏起不來,二也不願見那幾個女人,有一個袁雁然就夠堵心的了……早飯剛用了一半,葉雲水歪頭就見門口來了人,花兒撂簾子一看,轉頭回話道:“葉主子,是二舅夫人!”
葉雲水端著碗的手滯了一下,自二舅夫人和袁雁然在“笑陵堂”見過那一次,她再未見過袁雁然和二舅夫人,這會兒卻是巴巴的找上門來?
不過人已經到了門口,葉雲水總不好說不見,“那就請二舅夫人進來吧。”
葉雲水話音一落,就見丫鬟們撩了簾子,二舅夫人跨了門檻進來,“今兒我不請自來了,你不介意吧?”
“二舅夫人用過飯了?”葉雲水沒正面回答她的話,只讓丫鬟給她讓了座。
二舅夫人的眉頭皺緊,滿臉都是無耐、不屑的神色。
葉雲水故作渾然不知,依舊慢條斯理的用了一碗粥,吃了幾口小菜才讓丫鬟們撤了桌子,端來溫水漱了口。
一直都收拾妥當了,葉雲水才笑著道:“按說上一次在‘笑陵堂’見過面,我就覺得與二舅夫人和袁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