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家起大火的事情,並沒有簡單,興許,寧承藺當年那起鬧得沸沸揚揚的洩題案,只是明面上的,但是真正害的寧家家破人亡的,反倒是衛家。
畢竟當時在場的,可是各地榜首,且當時大家都喝的醉醺醺的,那洩露的題目更不是他們主動去問的。
告發之人肯定清楚這一點,審那案子的人,定也清楚。
這種情況下,就算沒有洩題,他們考的也不會太差。但天子竟震怒如斯,將他們全部革除功名,永不錄用。涉事最深的寧家和衛家兩家五族內,男砍頭,女流放,這樣重的刑罰,簡直不敢想象。
那麼有沒有這種可能,其實寧承藺的舞弊案,並不是什麼大事兒,真正讓皇帝下定決心要將寧、衛兩家斬草除根的,另有其事呢?
嚴清歌心中一顫,想到了衛樵身上揹負的那個“北地安撫使”的新任命,竟是轉瞬就明白了。
水英曾和她說過,她父親和哥哥在北地作戰不利,是因為有人賣訊息給北地蠻王。而京中有幾家被封起來,是因為皇帝懷疑這幾家人中存著那個奸細。
現在一切都不言而喻——一切矛頭都指向了衛家。
嚴清歌臉色越來越蒼白,身子甚至微微發抖起來。
炎修羽見她情形不對,立刻大聲一把握住她肩膀,擔心道:“清歌妹妹,你怎麼了?”
嚴清歌身上發涼,勉強對炎修羽擠出個笑容:“我想到寧姐姐,心中很難過。”
炎修羽猶豫一下,道:“衛府現在被燒成了一片白地,我們本來可以去祭拜一番的。但是你家那個庶妹,糾結了一幫子什麼才子才女,在那邊開了個祭壇,請了很多和尚道士來做法事,還在那裡作詩,說是要送送那晚一起燒死的幾百個亡魂,給大周祈福。”
嚴清歌一聽嚴淑玉這個無利不起早的竟然如此噁心,連藉著亡者刷她賢德名聲的事兒都能做的出來,不禁齒冷。
她不悅道:“我們看看去。”
炎修羽見她堅持要去,只能由她,出去叫人備好馬車。
炎修羽騎馬,嚴清歌坐車。
遠遠的還未到衛府,嚴清歌就聽得一陣陣嗡嗡嗡的喧譁,鼻子裡也聞到了非常濃重的檀香味兒。
又走了一小會兒,馬車停下來,炎修羽從外掀開簾子,道:“清歌妹妹,前面走不動了,都是來看熱鬧的百姓。”
嚴清歌點點頭,道:“那我下來走吧。”
到了外面一看,只見前面烏泱泱人擠人,只怕有好幾百個男男女女,正擠了一圈,圍著前面一陣陣的說著鬧著。
他們前方,就是被燒的連院牆都塌掉的衛府。
炎修羽在前面開道,好不容易護著嚴清歌到了圍觀人群的內圈兒。只見衛府已經被燒爛了的大門前,幾十個和尚道士各執法器,唸經的唸經,做法的做法。
而他們身後,則搭了個小臺子,上面坐了十幾位少男少女,每人都有一桌一椅,身後還站著伺候的丫鬟小廝。他們凝神握筆,一副深思表情,每過一會兒,就在紙上寫點什麼。
嚴清歌聽得她身旁幾個京城百姓議論紛紛。
“快看,那臺上那個穿青色衫子的,就是京城第一才女嚴淑玉。嘖嘖,果然是長得好,還有才華。若是能去了臉上的面紗,讓我看看她的真容,那就更好了!她做的詩,我家狗子喜歡的緊,天天都要背兩句給我聽。”
“你家狗子真是出息!讀多了嚴才女的書,將來說不得要中狀元呢。”
“嘿嘿!過獎過獎!”
嚴清歌一陣的無語,看向臺上,果然看到嚴淑玉坐在前排正當中。
臺上的男子臉上沒什麼遮擋,但是女子面上都掛著面紗,只露出一雙眼睛。
嚴淑玉也不例外。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