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比的腦子清醒過來了,他的目光很像在走神,越過眼前之人的肩膀往後看。接著他忽然說:&ldo;埃文。&rdo;
埃文塞西爾有點意外地看著他,說:&ldo;你在叫我?&rdo;他什麼時候被這麼親密地稱呼過。埃文覺得自己根本不該被這麼親切對待,他倒還有些自知之明,只是想痛快一下就逃走罷了。露比說:&ldo;看看你身後有什麼?&rdo;
他的語調冷淡而輕鬆,好像在指路一樣。埃文疑心大作,嘴角抖了一下說:&ldo;我說過不會上當了,你不能換點花樣嗎?&rdo;這句話說完,他的後腦勺就狠狠捱了一擊,這下輪到他的腦子嗡嗡作響了。
埃文似乎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他向一側倒去,還沒來得及穩住,立刻又捱了一下。朱蒂站在他身後,手中的霰彈槍毫不猶豫地朝他脖子上打。她似乎覺得在背後不夠過癮,兩下之後又走到埃文的右前方。
&ldo;離他遠點,爛人。&rdo;朱蒂抬起腿,朝他肋骨上踢了一腳。埃文慘叫著倒下去,他覺得自己是有機會反擊的,對方只是個姑娘,但霰彈槍可不會和他客氣。
露比拍了拍身上的髒東西,可惜泥濘是拍不去的。他站起來,看了看狼狽的流浪漢,埃文又有些緊張,關於露比的傳聞他也聽說過一些,如今眼前的人已經不再是那個空有智慧無處施展的特羅西家的孩子了。埃文心想,他們在這裡殺了他也不會有什麼麻煩,這個國家槍 支泛濫,每天都有槍殺案發生,不在乎多他一個。
露比說:&ldo;你可以走了。&rdo;說話時他的嘴角還有點疼。
埃文看看他,又看看用霰彈槍對準自己的朱蒂。他像只狗一樣爬著逃了出去。
等他離開小巷,露比找回了自己的鞋子,但是沒有拉上襯衣。他像商店裡誇張地展示服裝的假人模特,裸露著胸膛,既不害羞也不拘謹,尷尬更是無從談起。露比轉頭看了朱蒂一眼。朱蒂也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ldo;覺得這樣奇怪嗎?&rdo;他問。
&ldo;指什麼?&rdo;
&ldo;全部。&rdo;
朱蒂緊繃的肩膀鬆弛下來,她說:&ldo;這樣很好,我也很想這樣。&rdo;她的眼睛飛快地眨了一下,似乎在尋找更確切的用詞。&ldo;我喜歡做女人,可以打扮得很漂亮,還有優先權。可有時又有點討厭。&rdo;
&ldo;什麼時候?&rdo;他們有默契地不提剛才的怪事。朱蒂說:&ldo;就現在。&rdo;她的臉上有一絲沮喪,&ldo;我月經來了。&rdo;露比真的有點喜歡她,朱蒂有一種純真坦白的聰明,不會用在陰謀詭計上,但總能巧妙地解決很多問題。他終於恢復正常──魯伯特說他的腦子裡沒有正常這個詞。露比裹緊外套,埃文還是上了他的當,接受暗示認為酒吧和街道都有問題,於是留在小巷裡。朱蒂擺弄著手中的霰彈槍,一把特製模型,為新店開張準備的商品。雖然是流水線上機械量產的產物,但質量卻不錯,用來當幌子綽綽有餘。他們約定在此處會合。
&ldo;回去吧。&rdo;露比說,&ldo;我得去洗個澡,他的口水快流到我臉上了。&rdo;
&ldo;那種感覺一定很糟。&rdo;朱蒂同情地說,&ldo;他要是英俊一點,我下手會再輕些。&rdo;
&ldo;我想給你個建議。爛人這個詞只能對自己人用,它不屬於謾罵的範疇。&rdo;
&ldo;你是說我可以叫艾倫爛人?&rdo;
&ldo;安東尼也行。&rdo;露比想了想說,&ldo;還有。&rdo;
&ldo;什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