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劉阿姨一邊勸慰自己、一邊抹眼淚。
“對的!我們是應該感恩上蒼對我們的厚待,給了我們那麼好的人來陪伴我們一程。”山丹也禁不住流下眼淚來。
“他們走了,一定也是不得不走的,叫他們自己一定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離開我們的,既然是不得不走、不得不離開,我們所有人都無能為力的事情,我們就學著放手吧,讓他們放心地走,讓我們自己也不那麼難過,雖然這說起來是那麼容易,做起來那麼難,但是,除了這樣,我們還能怎樣?”山丹哭道。
“是啊!阿姨一直不敢來見你,兩個傷心人在一起會更傷心,但是阿姨忍不住想來看看你,我們一起慢慢好起來吧,你說得對:讓他們放心地走。”劉阿姨哭出聲來。
山丹陪著劉阿姨一起流眼淚,各自的心都在碎裂、都在滴血啊。她知道應該讓她好好哭一場,釋放身體積蓄的憂傷毒素,這樣對她的身體有好處,所以她並未勸阻劉阿姨,卻想到顧媽媽要是知道海平不在了,一定也是這樣肝腸寸斷吧?
唉,也不知道顧媽媽的病好了沒有?這些天顧老師再未打電話。她決定回家就打電話給顧家,要到賬號把錢打過去。
兩個人再慢慢緩解情緒,多少吃喝一點兒。
走出餐廳,已經到了下午上班時間,劉阿姨揮揮手告別,山丹抱一抱劉阿姨,不到七十歲的劉阿姨這幾年明顯蒼老很多,整個人的精神頭都是萎靡的。
抱著瘦弱矮小的劉阿姨,山丹的眼淚嚥了又咽,這世上有多少這樣的不幸讓我們趕上了?
她心疼地撫摸著劉阿姨突出的、幾乎有些割手的肩胛骨,在耳邊輕聲說:“好好的,兒子一定希望您健康長壽的。”
“嗯,你也好好的,我們一起努力。”劉阿姨哽咽著說。
告別了劉阿姨,山丹目送她慢慢走遠,看著單薄、蒼老、瘦弱的母親在失去兒子後的憂傷,山丹又忍不住想到婆婆。
憂傷可能一輩子都難驅趕了,她慢慢地走著想著:世事無常啊,曾經劉阿姨是單位裡那麼風光的人物,正處級幹部、大兒子在美國一家科研機構工作、女兒在澳洲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小兒子在中…央電視臺做編導,劉阿姨走起路來都是腳底生風、精神抖擻的,如今短短兩年光景,大兒子的離世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她已經成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而自家的婆婆可能還不知道她一直引以為榮的兒子早已不在人世,想一想都叫人肝腸寸斷啊。
慢慢走回辦公室,山丹坐下來,平復自己的心境,她拿起電話打給顧老師。人都沒了,還有什麼計較的?給錢給婆婆治病,也算是為海平盡一點孝心吧。他們要是還是不願意告訴她病情,她也就不問了,要是他們還那麼氣勢咄咄,她也不計較了,她只要一個賬號打錢給婆婆治病就好。
她在給自己打好氣,做好再迎接一頓沒來由的委屈之後,她撥通了顧老師的電話,電話響了很多聲後被接起:“喂,找誰?”電話裡傳來顧大哥的聲音。
“我是山丹,老人家怎麼樣了?”山丹問道。
“已經做了手術,是個囊泡一樣的東西堵住膽管了,大夫說不嚴重的。”顧大哥回答。
“哦,那就好,爺爺不在啊?我想要個賬號,給他打點兒錢,給奶奶治病。”山丹簡單說明自己的意思。
“哦,不用了吧?手術用錢不多,我們想辦法吧,你也不容易,多費心把孩子帶好。”顧大哥說了一句讓山丹心暖的話。
“哦,我已經跟我弟借好兩萬塊錢,你叫爺爺給我個賬號,我叫我弟直接打過去,也算是替海平盡一點孝心吧,多了我也沒有了。”山丹聽到顧大哥的話,幾乎落淚。
“山丹,我是大哥,我說句公道話:你已經做得夠好了!你不用再給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