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睫微動,終於低婉地喚了一聲:“肖大哥。”溫柔順從的聲音,就像大風中順從風勢的柔枝,她選擇了屈從,屈從於他的熱情和願望。
他燦然驚喜,彷彿一天一地的積雪都已融化,身邊已是春曖花開、燕語鶯舞。微顫的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她眸中光彩流轉,大膽地直視著他,再沒有絲毫的畏縮。
這才是他的月兒,是他刻骨銘心摯愛的女人!
伴伴隨著一聲悠長的嘆息,他微微俯下頭,吻上了那如帶露花瓣一般嬌嫩的嘴唇。
他們分離了那麼久,也寂寞了那麼久,這才發現,原來記憶也會騙人,縱然無數次回想過與她纏綿的情形,又怎比得上真正擁她在懷中的美好?
他的熱情因為渴求而變得強勢,在他近乎掠奪的擁吻下,她的身體也由最初的僵硬,漸漸化成了一泓柔波,而他則心甘情願地溺斃在其中,無怨無悔!
冰藍如晶的天空下,一樹紅梅隨風微顫,低徊遊走的暗香,清清冷冷,縱是無情亦動人。
“蘿兒,嫁給我吧!”深情的聲音,宛若天外飄來的一縷梅香。
綠蘿一震,驀地抽離他的懷抱,怔怔地望著他。一陣寒風吹過,梅枝上的殘雪簌簌飛落,散若煙塵。迷離的雪霧中,她的容顏也如這凝雪之梅一般,漸漸蒼白,清寒勝霜。
歐陽逍的心不知不覺沉了下去,目光在她臉上逡巡著,連最細微的變化也沒有放過。遲疑了半天,方才小心翼翼地問:“你……不願意?”
綠蘿見他一臉惶惑,微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突然用手捂住唇,低低地咳嗽起來。
咳聲在寒風中空洞而虛弱地迴響,蒼白的雙頰漸漸泛起了病態的紅潮,歐陽逍心中一緊,連忙輕拍她的後背,連聲問:“怎麼了,又不舒服麼?”
綠蘿咳了一陣,終於喘息著停下來,輕聲道:“沒什麼,只是冷風入了喉。”
歐陽逍微微鬆了口氣,將她擁入懷中,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寒風。熟悉的溫暖懷抱,清竹的氣息隱隱傳來,似要勾起心底深處沉沒己久的記憶。
“蘿兒,你知道自己生病的那段日子,我有多害怕嗎?每一天都害怕失去你。你雖然在我身邊,卻那麼脆弱,就像一個幻影,似乎怎麼也抓不住。那時我就想,等你病好以後,一定要娶你,這樣你才能永遠留在我身邊,再也不用擔心失去你了。”
她的頭就靠在他的胸口,距離心臟最近的地方,每一下心跳都沉沉地傳入耳中,伴隨著他深情的傾述,每一個字都似重逾千鈞。她怔怔地聽著,只覺得一顆心彷彿變成了狂風中的一片葉子,被他的柔情裹挾著,漫天飛舞,沒有著落。
良久,方才幽幽嘆息:“蘿兒出身低微,怎麼配得上王爺?”
“蕭先生已答應認你為義女,蕭家是東煌最高貴的家族之一,還有誰能挑剔你的出身?”
綠蘿愣住,突然想起蕭問天先前的話,心中一跳,抬眼望著他:“你為了讓他答應,竟在雪地裡跪了整整一夜?”
“你怎麼知道?”歐陽逍有些意外。
“我剛才見過蕭先生。”綠蘿一邊說,一邊仔細打量著他有些蒼白的面容,雖然他極力掩飾,但那份重創後的虛弱仍隱隱地透出來。
她眼眶一熱,輕咬下唇:“你何苦這樣作踐自己的身體,蘿兒又不在乎什麼名份……”
歐陽逍雙臂緊了緊,語氣堅定地道:“娶你為妻是我一直以來的願望,再多的障礙,再大的困難,都不能阻止我實現它!”
綠蘿一震,不意他竟會如此執著。剎那之間,心緒茫茫,宛若一片白霧盪滌心中,萬千意念,如雲如電,旋生旋滅。
她的沉默令他心中如墜鉛石,望著她霧色瀰漫的眼睛,悵然一嘆:“蘿兒,別的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