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將軍言明。”
賈詡之所以敢這麼說話·是因為他這些日子早已摸透蔡吉的脾氣。心知他的這位主上雖為女流,可心胸卻比少號稱君子的諸侯都要豁達。不會為這點小事而動怒。相反蔡吉還十分喜歡這種無拘無束的談話方式。所以在不撫主上逆鱗的前提下,就算是賈詡亦會有話直說。
果不其然,蔡吉在聽罷賈詡所言之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苦笑著自嘲道,“文和先生說得是。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是孤事先沒說清楚,結果驚喜變成了驚嚇。不過白馬即已被燒,曹操怕是要被鬆綁了吧?”
賈詡看了蔡吉一眼,搖頭道·“怕是更慘。”
“何以見得?”蔡吉奇道。在她看來白馬都被燒了袁紹還死磕曹操實在是令人難以理解。
可賈詡卻帶著笑意捻鬚反問,“白馬一燒,袁紹後路被切·恰似破釜沉舟,其不死戰曹操,難道還回頭與主上死戰於黃河之上乎?”
一句“破釜沉舟”形象地描繪出了袁紹目前的狀態。蔡吉經賈詡如此一點撥,頓時明白了問題之所在。管承自黃河逆流而上攻打白馬固然是切斷了袁紹的後路,可同時也將袁紹逼上了絕路。以袁蔡兩軍在水師上的差距,相比北撤冀州,袁軍還是繼續攻打曹營更有一線生機。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現在就是在比是袁紹先攻破曹操拿下許都·還是蔡吉先突破魏郡奪下鄴城。袁紹破曹操似乎就是眼前的事·而蔡吉現下才剛剛抵達魏郡門口。想到這裡,蔡吉下意識地抬頭望了一眼書房內曹操親書的“天下歸心”·旋即在心中暗暗默唸——司空,此番非吉故意陷汝於死地·還請自求多福。
曹操當然不知曉在陰差陽錯間袁紹已與他成死戰不休之局。眼下他滿腦子想得更多的是如何對付袁紹一波瘋過一波的進攻。
太陽早在一個時辰之前已然落下西山,曹操站在官渡城頭俯視著對面離城池僅兩三百步之遠的敵陣。黑夜中,雖看不清人臉,但一柄柄火把還是將林立的刀槍照得寒光粼粼,亦將曹操照得面沉如水。曹操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幾夜面對這等強攻了。他只知道隨著袁紹步步緊逼,曹軍一退再退,終於在前日龜縮排了官渡城內。而今小小的官渡城內僅有殘兵三千多人。
咚、咚、咚······配合著袁紹軍的戰鼓聲,一隊隊戰馬在城前往來賓士,直震得地面隆隆作響。約莫兩萬人——曹操在心中暗自估算著這一次袁紹進攻的規模。旋即回頭環視了一下身後的部下,但見典韋與許諸一人持戟,一人持斧,左右而立,宛若磐石巋然不動。不遠處於禁領著一干曲部齊刷刷地站在城頭之上,隨時準備將木石砸向攀城的袁軍。甚至就連荀攸、司馬朗等一干文士也換上了一身戎裝。
饒是耍過望梅止渴手段的曹操,這會兒面對如此陣勢,亦忍不住向在場的文武躬身一揖,“能得諸君相助,孟德此生無憾。”
眾人見狀紛紛抱拳回禮,卻沒有一人多說一句話。誰都能看出,即將進行的是一場實力極其懸殊的惡戰。死亡是理所當然之事,活下來才叫真正的奇蹟。可就算是如此城頭上也沒有一人選擇離開,因為包括曹操在內這裡的人已退無可退。
嗚~~~悠長的號角聲宣告了惡戰的開幕。官渡單薄的城牆根本無法阻擋如潮水般蜂擁而至的袁軍。僅轉眼間數十架雲梯便已然搭上了牆頭。箭矢、木頭、石塊、甚至屍體,曹軍用一切能用的物體砸向潮湧而來的袁軍。但這些反擊最終都如泥牛入海,絲毫不能阻止袁軍上城的勢頭。
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城頭上的曹軍就已陷入了肉搏戰。但見許諸舞開大斧,宛若巨靈凶神,直將方圓三尺之內的活物劈砍殆盡。紅色的血漿,白色的腦漿,粉色的肉末迅速在他的戰甲與戰斧上形成一層薄殼。
對角線上典韋以另一種風格收割著攻城者的性命。好似死神廉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