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他們的是一幢新建不久的大磚房，把旁邊的鄭楠家比得黯然失色，院內還種著方方正正的大菜園子，菜苗已經好高。敞著門，可以看到廚房的景象，一個中年女人正在忙碌著。李斌良和苗雨走近門口，敲了敲門框。苗雨：&ldo;大姐‐‐&rdo;正在揉麵的女主人抬起身，這是一個四十五六歲的勞動婦女，看到二人，現出疑慮的眼神。李斌良急忙出示證件：&ldo;大姐，打擾你了，我們是公安局的。&rdo;&ldo;啊，快進來。還是為鄭書記家的案子吧！&rdo;顯然，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接受調查。果然，談話剛一開始，女主人就說沒什麼談的，警察至少已經向她問過十遍了。李斌良和苗雨不得不換個角度。李斌良：&ldo;大姐，我們隨便嘮嘮。你們和鄭書記住鄰居，對他們家肯定比較熟悉是吧！&rdo;女主人：&ldo;那倒是。別看俺是個菜農，可鄭書記一點也不小瞧俺，見面總上趕著說話，打聽俺有什麼困難沒有。那年，他剛搬來，有一次俺實在忍不住，把俺菜農負擔太重，各種收費太多的事說了，說完後俺還有點後怕，俺男人也埋怨，怕鎮裡和村上報復，可誰知道，鄭書記派了一個調查組，把事情全調查清楚了，把書記鎮長好一通批評，從那以後，俺負擔輕多了。&rdo;自從來山陽，這類話聽得太多了，李斌良把話題引到預定的方向：&ldo;那麼，你們當他們家的鄰居，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rdo;女主人：&ldo;咋沒有，後來慣了，不覺得什麼了，他們剛搬來的時候，俺可奇怪了。&rdo;苗雨：&ldo;都有什麼奇怪的？&rdo;女主人：&ldo;您說有啥奇怪的，這年頭，哪有縣委書記住這種房子的，要是不親眼見，你能相信嗎？&rdo;苗雨感興趣地問道：&ldo;那麼，你沒問問他嗎，當縣委書記怎麼住這種房子？&rdo;女主人：&ldo;開始俺沒敢問，後來處熟了，覺得他們家兩口子人也挺好的，有一天在大門口碰到他們，嘮起了家常，俺就問起這件事。你們猜，鄭書記說啥？&rdo;苗雨：&ldo;說什麼？&rdo;女主人：&ldo;他反問我，他這個縣委書記應該住什麼房子。俺說，應該像別的領導那樣，住樓房，而且面積大，還說，有的領導有好幾處住宅。結果，他跟我算了一筆帳，說他每月工資不到兩千元，而且，還是近幾年才掙到的，從前才掙幾百元，加上孩子上中學，將來上大學，需要很多錢，他媳婦又下崗，他上哪兒弄錢去買樓……&rdo;女主人非常投入地說著，在她的講述中，李斌良和苗雨好像看到鄭楠扳著手指頭和她嘮家常的情景。是啊，一個國家幹部，如果真的靠工資生活，又像這樣的家庭負擔，哪有富裕的錢買樓呢？女主人繼續說著：&ldo;鄭書記的帳算得對，可俺不信，就問鄭書記，如果你說得對，那別的領導都是怎麼回事，他們哪兒來的錢買樓？有的還買了幾處樓，還裝潢得像宮殿似的，這是怎麼回事。鄭書記沒回答俺的話，只是說，他不知道別人，反正，憑他的收入，他就應該住這樣的房子，後來又自言自語地說，共產黨的幹部是公僕，哪有公僕住到宮殿裡，主人卻住在破房裡的？&rdo;女主人住了口，眼睛看著李斌良和苗雨，重複了一遍鄭楠最後的話，好像在問他們，可他們無法回答。片刻，苗雨又問：&ldo;除了這些，你們和鄭書記住鄰居，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沒有？&rdo;女主人：&ldo;嗯……特別的……對了，還有一件事，你們看俺家的院子咋樣，是不是方方正正的，挺寬敞？&rdo;李斌良：&ldo;是啊，怎麼，這和鄭書記有關？&rdo;女主人：&ldo;當然有關。你們不知道，他們買的是舊房，人家蓋得早，院子就大，我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