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家子在屋裡說話哪裡知道皇阿瑪會過去?!”雲珠推開他的臉,道:“這世上的權勢富貴哪有愛自己的人的命重要,三阿哥的事一個處理不好,不止皇阿瑪傷心,連姐夫姐姐日子也要過得戰戰兢兢。也許皇阿瑪是有什麼深意在裡頭,可外人又哪裡知道呢……這世上,踩低攀高的人畢竟多些。
其實,有點眼力見的都知道,你才是皇阿瑪心頭最適合的繼承人呢。三阿哥,只是被他自己被他身邊的人給誤了。你覺得我說這些話很大膽嗎?可這真是我的看法。”
弘曆一愣,然後又低笑起來,“你只不過對我誠實,直白地說開罷了,這宮裡,能爬上一宮主位的,誰暗地裡沒聯著外朝探聽這些的?雖說後宮不得干政,可八旗貴女還要求‘識大體’,呢,若不明理、不清楚時事,怎麼識大體?!”
十二叔才幹不錯,性子又受撫養他的蘇嘛喇姑影響,不貪權念勢,想必是皇阿瑪伏留給自己打理宗人府的最佳人選,卻被這小妮子生生破壞了。好在這一年來,皇阿瑪和宗親的態度彼此都有些軟和,朝政大穩,這一手用不用倒沒什麼要緊了。
他這麼通透倒讓雲珠有些意外,不過從歷史資料也看不出乾隆到底喜歡的是何種性情的女子,只知道他寵愛的妃子滿蒙的極少,早期給他生下兒女的除了孝賢皇后都是些出身低微的……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是啊,智慧和權勢只是工具,是用它來給萬民謀福利還是一逞私慾,還在人心。”現在的弘曆看起來很有智慧心胸嘛,希望他能一直保持。
她訝異的目光讓他很不滿,他像是那種就看不起女人、自欺欺人的人嗎?!一翻身,將她壓在底下,開始小懲大誡……
第二天,雲珠開始到景仁宮請安侍疾。
可能由於身心不暢,烏喇那拉氏見到她連面子上的情都不想做了,明明清醒著卻垂閉著眼躺在床榻上,雲珠也不等她喊起就自己起身,對一旁的陳嬤嬤面露擔心地問:“昨兒還好好地,怎麼才一晚皇額娘竟連床都起不了了?可有太醫來看過了?怎麼說的?”
陳嬤嬤愣了下,隨後收起這情緒,回道:“王太醫來過了,說是太過勞累,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哦,那可用了藥?皇額娘早膳可用了?”
她事無鉅細地問著,陳嬤嬤不能不答,這是福晉對主子娘娘的孝心不是?只是躺在床上的皇后卻聽得有些不耐,眉頭慢慢蹙了起來。
“王太醫開了藥,已經熬著了,早膳娘娘沒用多少……”
“有用就好。”雲珠點了點頭,也不問到底用多少,是不是再吃些……把床上躺著的地上站著的堵得接不下話。
彎身給鳥喇那拉氏拉被子,她臉色蒼白,除此沒有受寒或發熱的症狀,可能真的只是累倒了需要修養吧。雲珠淡淡地想著,什麼都有宮女嬤嬤在理,她只需每天過來請安,再問一遍侍候得妥不妥貼,在湯藥端來時喂幾口就好了。
這時海棠端了親自熬好的藥過來,雲珠接過,“皇額娘,喝藥了。”見皇后不睜眼、不開口喝藥,便將湯勺收了回來,眼露擔憂地道:“怎地病得這麼嚴重?嬤嬤,王太醫真的說了只是勞累過度?!王太醫是什麼時候來看的,昨晚還是今早?”
這是暗指她們伺候得不經心,使得皇后病情加重了。明知是怎麼回事的陳嬤嬤和屋子裡的宮女們忙跪下,“回四福晉,王太醫是昨晚來看的……早膳主子娘娘還用了半碗燕窩粥的。”
雲珠也不為己甚,“行了,皇額娘可能太累了,又睡著了。這藥,你們端下去溫著,等皇額娘醒了再喂她喝,清楚了嗎。”將藥放到一旁的几上。
“是。”陳嬤嬤等人站了起來,也不知是什麼滋味。主子想打壓四福晉,卻沒想到人家表面看著溫婉嫻雅,皇子福晉的氣度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