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老子在其門前冷落,通天卻是出了口惡氣,但是二人畢竟不是小孩子,抬頭不見低頭見,總不能徹底撕破臉,見得水火童子進來稟報,也就出得宮門來。老子見得通天教主出來,這才下了板角青牛,面朝教主,不發一言。
通天教主面容蕭索,沉默了半晌,終於還是朝老子打個稽首:「道兄卻是多年不見了,想來可好?」
老子望著這華麗宮閣之中人煙不聞,心中亦是難受,言道:「今時今日,你難道還嫉恨為兄不成?」
通天教主嘆息一聲,引著老子道尊入了大殿,坐了雲床,相顧無言。
碧遊宮之中雲霧渺渺,異彩連連,卻是寂寥無比,空曠之餘,頓生蕭索,弟子不見,門人不顯,一片凋零衰敗之景象。
老子見此,知道自己當年做得過了,以至於如今截教萬仙,上得了檯面的寥寥無幾,通天教主幾成孤家寡人。看著通天教主深深一拜,言道:「昔年封神,卻是老道不是,為難師弟了,還請師弟見諒。」
聖人乃天道顯化,一言一行,莫不是天機所在,老子如此一拜,卻是讓通天教主心生悲意,多年來苦楚似乎在今朝一起傾瀉,碧遊宮乃聖人道場,自然氣象隨著聖人心情變化,本來天氣雖然稱不上陽光明媚,但也朗朗乾坤,如今卻是烏雲匯聚,狂風怒號,細雨綿綿,如泣如訴,萬物悲鳴。
足足半柱香之後,通天教主才止住了悲意,悵然若失道:「昔日之事,已然過去,道兄何苦再提,道兄少出八景宮,今日玉趾親臨,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且直言便是。」
「師弟也知,如今天地生變,量劫再生,封神再起,為兄身為玄門首徒,不得不為玄門謀劃,如今量劫,雖然因無歸師弟那太玄宮一脈而起,可是太玄宮一脈實力強勁,從那上古之時積累實力至今,到底有多強大,怕是連無歸師弟自己也不清楚。」
「如今太玄宮一脈應劫而生,以無歸師弟的性子,怕是會盡力保全門下,可是天地之間,氣運之數,卻是有數的,不是你家上榜,便是我家應劫,太玄宮一脈實力強勁,若是任其發展,怕是有礙玄門,為保玄門三教不失,吾等盤古正宗,卻是合該教化眾生,普濟周天,保全道統才是。」
聞言,通天教主卻是冷笑一聲,「道兄也知玄門三教,可惜當年封神一役,吾截教元氣大傷,一蹶不振,大小貓三兩隻,卻是難以維繫道統,便是連吾截教之名,怕是如今天地之中,知道的都沒有幾個了,那裡能夠教化眾生,普濟周天。」
老子為之一噎,知道雖然二人關係緩和,但是畢竟那莫大因果還未了結,心中有此怨恨實屬正常,聖人畢竟不是無血無肉的死物,七情六慾依舊有,只是能夠克服,按照天地運勢而行為。
當然如果不損天道,也不煩做些利己的事情。這也是為什麼天地量劫,諸天聖人紛紛欲要送他人門下弟子上榜,代替自己門人,反正要的都是仙佛之流,人數固定,卻是沒有點名具體是誰,各憑機緣氣數,這位聖人活動留下了餘地。
諸天聖人不生不滅,萬劫不壞,坐看歲月流逝,百無聊賴,卻是難得在教化之餘,有此與諸聖對決下棋較量之時,自然樂此不疲,關係麵皮之爭,當然很熱衷。
不過,身為聖人,既重麵皮,麵皮也同樣足夠厚,老子被通天教主噎了一下,半晌,卻是若無其事的說道:「當年截教弟子應劫,卻是在天庭苦修道心,如今封神再起,卻是合該脫困而出,周天四御,日後也合該為截教弟子執掌,方可全了天數,鎮壓洪荒天地。」
「四御之位?」聽到老子直接拿出四御之位來,通天教主不由看了老子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若是這樣的話,倒不是不能謀劃一番,不過,教主到底沒有那麼輕易的同意下來,遲疑了一下卻是說道:「四御之位事關重大,二師兄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