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泉後面說的話,歌兒已經完全聽不到了,“城西”“嚴家”這兩組關鍵詞早已讓她大腦麻痺,原來爹爹進賭場是因為慕家的人誘引,可是她家跟慕家毫無衝突,慕家怎麼會突然對她們下手?
柳月泉不再說話,有些事點到為止,細節要讓她自己親自去尋找,她才會相信,對於歌兒,她是最瞭解不過,她救她之初,她死活也不願說出自己的身份,對於防心如此之重的孩子,能讓她信服的便是讓她自己去尋找真相。
過了良久,歌兒才道:“小姐,夜深了,你還是歇著吧。“
柳月泉回頭望了她一眼,唇邊浮現若有若無的笑,她當然不會沒事做去撩拔歌兒,這小丫頭比她還固執,一旦認定的事十匹馬也拉不回來,讓她對慕含煙存有敵意,以後才方便她辦事。
淺笑著走到床榻邊寬衣歇下,腦子卻不受控制的回想起剛才雲灝桀扶著慕含煙回屋的溫柔神情,她的手緊緊攥起握緊成拳,就連細長的指甲鑲進肉裡也毫無所覺,慕含煙,不要怪我,只是你擋了我的道而已。
正窩在雲灝桀懷裡的慕含煙忍不住打了個寒噤,迷濛間,她睜開雙眼,窗外月光柔和的灑在樹上,落了一地的細碎之光,她抬睫瞧著近在咫尺的俊顏,眼角悄悄勾起,眼睫撲閃了一下復又閉上,然後沉沉的睡去。
城東一所民房內散發出零碎的光暈,房內一黑衣男子正襟危坐,聽到院子裡傳來遲緩的腳步聲,他立即站起身來,不久,一清瘦中年男人撩簾進了屋,黑衣人連忙行跪禮,“大人。”
清瘦男人揚了揚手,打量了一下滿室紅光,沉緩的聲音久久才傳來,帶著深夜的涼意,讓黑衣人情不自禁的抖了抖,“衛南,怎麼樣,交待你的事可辦好了?”
原來這黑衣人正是向寶姨婆求親的衛南,他一臉惶恐的彎著腰。“是,大人交待的事,卑職就是萬死也會辦到的,何況是娶一個女人。”
清瘦男人這才笑了,渾厚的聲音中夾帶著尖嘯,“衛大人果然是真男人,為了妻兒竟不惜犧牲到如此地步,難道你就不覺得委屈,那寶兒曾經可是千人騎萬人躺啊。”
衛南眉頭隱隱跳動了一下,但還是謙卑的道:“大人要卑職娶的,就是一頭母豬卑職也把她娶進門來,只是大人,我的妻兒……”
“放心,他們吃得好睡得香,幾日前我讓夫人去給他們量了體重,不錯,比進府前還長胖了不少,只要你乖乖的將我交待的事辦妥了,我是不會虧待他們的。”清瘦男人極為爽快的應答道,眼中卻閃過一抹陰厲,當日若不是他出手快,現在衛南怕是早帶著家人跑了,好在攔下來了。
衛南瞧他眼中閃過不悅,把到口的見面之語全數咽回肚子裡,好幾次,當他下一句講到要見見妻兒時,眼前男人全身總會散發出凌人氣勢將他震住,讓他再也開不得口。
不得已,衛南只好改變話題:“大人,雲老太婆太精明,根本不讓我再踏進雲家一步,這種情況跟我們預計的相差甚遠,大人,您看是不是……”
清瘦男子犀利的目光激射過來,成功的阻斷了衛南將要說的話,“雲老夫人就只有寶姨婆這樣一個妹妹,她會忍心將她趕離雲府?就算一時氣難消,但她總會將她接回去,到時你去了就好好的把雲家大權捏在手裡,還有就是我說的那件東西,必須從雲老夫人手裡取來。”
衛南懦弱的稱是,室內一時間沉默下來,只有微風吹拂著窗前的鈴鐺,叮鈴鈴直作響,衛南越漸侷促,手腳僵硬的站在原地,連呼吸聲都斂得輕了些,寂靜的空間沉悶氣氛越來越濃重,就在衛南快受不了的時候清瘦男人卻開口了。
“待你辦成第一件事,我就讓你們全家人見上一面,好了,此地我不宜久留。”說完站起來,瘦高的身形卻給人難以適應的壓迫感,撩簾推門,動作毫不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