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威嚴的虎目直直的盯著紫鳶,他還未說話,他身邊的德公公就斥責起來,“不長眼的東西,若是衝撞了龍體,當心要了你的命。”
紫鳶被嚇得俯低了身子,顫巍巍的道:“奴婢知罪了。”
德公公還要訓斥,卻被皇帝制止了,皇帝上前了一步,然後道:“抬起頭來,朕不是吃人的老虎,單憑這點小事就要你的命,你是哪個宮裡的,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裡?”
紫鳶稍稍抬起頭來,看著皇帝的下頷,卻是不敢與之直視,她顫抖著道:“奴婢是朝華宮的宮女,奉了長公主的命令給二公主送藥去。”紫鳶說完似乎想起什麼,驚恐的咬著唇埋下頭去,再也不敢看向皇帝,以前在朝暉宮裡她也見過皇帝,可是現在她卻非常害怕,因為早先朝華宮裡發生的事。
“鳳兒她受傷了嗎,為什麼要給她送藥?朕倒不知道朕躺了幾日,這兩姐妹的感情這麼好了。”皇帝似是很欣慰。
紫鳶身子俯得更低了,她咬著唇,不知道該不該答話,她自然是知道皇帝有多寵二公主,現在若讓他知道長公主因為一個婢女就打了二公主,怕是不會輕饒那個婢女的,可是看長公主與那兩個婢女的關係似乎又特好,如果自己說漏了嘴,那麼長公主必也會視她如眼中釘肉中刺,到時她的日子就難過了。
想到這些,紫鳶再不敢說話,一旁的德公公瞧著她似有難言之隱的樣子,便喝斥道:“皇上面前你若敢有半句虛言,仔細著你的腦袋。”德公公也是侍候皇帝的太監之一,地位跟汪公公一樣,都是隨行伴駕的,不過汪公公為人要溫和好處一點,而這德公公就完全是狗仗人勢,反而是最該防的人。
紫鳶聞言抖得就像風中的落葉般,她頭都要磕到地上去了,“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婢不敢有所隱瞞,是這樣的。”紫鳶將在朝華宮裡發生的事跟皇帝說了一遍,突然就感覺周遭的空氣都不對勁,她嚇得更不敢抬頭,只是覺得盯在自己身上的兩道視線越漸灼人起來。
“你是說羽兒為了一個婢女打了鳳兒?她好大的膽子,難道一個卑賤的婢女就比朕的公主還嬌貴,來人,擺駕朝華宮,朕倒要瞧瞧,是誰這麼有面子讓兩姐妹翻臉成仇。”皇帝先還在想這兩姐妹的感情好,結果紫鳶就跟他說了這事,他心中的氣憤可想而知,當下便步上御攆往朝華宮行去。
紫鳶已經嚇得癱倒在地,怔了許久才回過神來,想到皇帝此去又要將朝華宮鬧得不可開交,她連忙站起來,跌跌撞撞的向朝華宮奔去。
慕含煙剛將凝霜安頓好,就聽到門外有太監尖著嗓子高唱:“皇上駕到。”她愣了一下,自己來宮裡好幾天了,皇帝這還是第一次大駕光臨呢,這樣想著,她已經快步往外走去,剛走到大殿裡,就見到皇帝帶著怒氣走了進來,她連忙道:“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也不叫起,哼了一聲與她擦肩而過,慕含煙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他了,只好回過身面對著皇帝半屈著膝等著皇帝叫起。
皇帝在大殿內巡視了一圈,沒見到紫鳶說的那個婢女,他衝著德公公道:“小德子,去將朝華宮裡凡是還活著的人都給朕叫到大殿裡來,朕倒要瞧瞧是誰有那麼大的面子能讓朕的兩個女兒為了她反目成仇?”
慕含煙全身顫抖了一下,微微抬起頭直視著皇帝暗湧著怒濤的眼眸,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皇上怎麼會這麼快得到訊息,按理說金鳳不可能跟皇帝哭訴的,慕含煙正想著,紫鳶已經匆匆趕到大殿,見皇帝站在上首,她連忙行了一禮,而皇帝依然沒有叫起,慕含煙斜著眼睛去看她。
紫鳶下意識的避開眼睛,雖然她是無意間說出來的,可是現在畢竟已經讓皇帝到這裡來興師問罪了,那麼她就百口莫辨,現在在慕含煙心裡,只怕已經給她貼上叛徒的標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