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好傻,拒絕了他還不是要落入他的網中。
春日的風混合著雨露和泥土的香氣,像山中小溪一樣清涼,涼意雖然不如深冬寒風那樣砭骨凜冽,可不斷往臉上澆,還是讓人呼吸泛寒。
福叔從廚房出來,手裡端著的托盤上放了一壺解膩的碧螺春,一隻中式檀木點心盒,點心擺放整齊,精緻又漂亮。
這麼漂亮的下午茶,二少奶奶肯定喜歡,福叔心裡高興想著,抬頭看見二少奶奶從庭院裡走進來,他迎上去--
“少奶奶,您看看”
顧筠沒有看他,整個人彷彿在神遊,什麼表情也沒有,只剩下空空蕩蕩的一個人。
怎麼看上去不對勁?開始不還好好的嗎?
福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轉過去跟在顧筠身後:“少奶奶,您要去哪啊?”
“不用管我”顧筠乾澀的喉嚨裡擠出一句話。
“那下午茶您還需要嗎?”福叔怔愣地看著顧筠失魂落魄的背影。
顧筠搖搖頭,閉眼,有溫熱的兩行眼淚滾落下來。
“謝謝,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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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氣氛已經降到冰點。
趙春慶板著一張臉,端坐在主位,一雙銳利的眼睛看著面前自己的兒子,“笙兒,我說過,你再不喜歡你這個長兄,你也不能對他出手。”
“這是我和你之間的約定。”趙春慶聲音蒼冷,渾厚,威嚴的氣勢中帶著久居上位者的壓迫感。
“你現在越界了。”
趙璟笙靠在沙發上,背脊挺直,如玉如松。
他漫不經心轉著無名指上的戒指,似乎是在認真聽,但又似乎把父親的話當耳旁風。
“越界?”趙璟笙笑了下,眉眼戾氣十足,“您也答應過我,趙崇霖不會進入董事局。是您先越界的,那就怪不得我。”
“笙兒!”趙春慶臉色陡沉,“兄弟鬩牆的事一旦傳出去,你讓外人怎麼議論我們趙家?還有顧筠,你明知道她是你大哥的未婚妻,全世界的女人,你就偏偏挑中她?你這是存心把他的體面踩在腳下。”
“崇霖不會擋你的路,你是趙家公認的繼承人,你何必!”
“我何必?”趙璟笙很淡地看了眼自己的父親。
他依稀記得,很小的時候,父親對他是很好的,但漸漸的,他記憶裡,父親就沒對他笑過了,永遠威嚴,永遠冷漠,永遠在苛求他做的不夠好。
可他卻經常看見父親對趙崇霖笑的模樣。
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雜種私生子。
很小的時候,他也許還會有芥蒂,會覺得父愛是個稀罕玩意兒,甚至會想,是不是因為母親和父親的關係不好,所以連帶著父親不喜歡他。
但現在,他無所謂,只覺得這些東西比白水還淡。
他想要的都可以自己抓在手裡,不想要的也沒人敢往他跟前湊,在他這裡,所有的界限和規矩都是用來被打破的。
“我說了,趙崇霖不能進董事局,您食言,我也說了,趙崇霖不能拿集團的原始股,您食言。”
趙璟笙眼中沒有任何情緒,只剩下無止境的冷,“既然您不守諾言在先,那就別怪我把自己的東西拿回來。”
“笙兒!”趙春慶被他一番輕狂乖戾的話弄得震怒,揚手揮掉桌上冒著熱氣的一杯茶。
“早知如此,我就不該讓你去從商。瞧瞧你現在像什麼話,渾身戾氣,不知好歹!”
“當年我就該直接把你丟進部隊!”
哐噹一聲,六位數的釉裡紅碎成齏粉。
趙璟笙知道局面已經無法控制,索性一次性把話說透徹。他施施然起身,撫平弄皺的西裝,語調森冷,“父親,您若是想給趙崇霖任何補償,我不管,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