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絲不知不覺的消失在大氣中,原本就對鄭軍犀利的火器心生畏懼的清軍,一看到雨停了,頓時失去了戰鬥意志,也不待後方撤兵的鑼聲響起,一個個轉頭就跑,或許在他們看來,被炮集中的機率還小,但上前直面火銃,那真是有一個死一個了。
土牆和馬面堡下的清軍可以輕易的拔腿就跑,但爬在雲梯上和已經攀上土牆的就坐臘了。只見不少人慌不擇路直接從雲梯或是土牆上跳了下來,幸運的落到前人的屍首上砸得頭暈腦花,不幸運的則直接落到地上,雖說牆底的土壤因為吸收了大量的雨水和血水變得十分鬆軟,但依舊能輕易的折斷了從高處墜下的綠營兵的手腳甚至脖頸。
“真是該死!”沙納海看著跪倒一地的綠營總兵副將,怒氣衝衝的說得。“無令而退,應該統統斬首示眾。”總兵、副將們齊齊懇求寬恕,說實在的,雖然清軍只先後傷亡了二萬多人的兵力,但幾乎各營中最驍勇的都已經一掃而光了,指望剩下四萬多膽戰心驚之輩能爆發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勇氣,那簡直是個幻想。“怎麼你們想造反嗎?”
沙納海自是知道部隊的情況,也知道總兵、副將的擔心,但他的地位只能讓他來做這個惡人,只見沙納海輕輕用腿碰了碰邊上就坐的訥爾圖,訥爾圖恍然大悟的擺擺手:“軍中苦厄,本王也是知道的,但是若不整肅軍紀,今後再敗無疑。”
看著綠營將官們那張慘白的臉,訥爾圖拾起一支令箭:“擅自退兵之輩穿箭遊營,各營長官仗二十以觀後效,至於鎮協,還當多加安撫督導士卒。”
由於訥爾圖的處罰十分的寬鬆,以至於下面的總兵、副將們一個個大喜過望,忙不迭的向訥爾圖叩謝著。訥爾圖恬然的受領了,等到這些綠旗兵的長官都退出了,這才換上驚恐的眼神看著沙納海和阿南達幾人。
在座的滿洲貴胄自然是曉得訥爾圖意思的,其中一度闖禍的巴爾虎便建議道:“綠營不穩,是不是把荊州城裡的八旗兵多調一些過來彈壓。”
這個建議倒也中規中矩,因此沙納海很快同意了,但接下來巴爾虎又道:“現今綠營慘敗,八旗軍和蒙古馬隊卻坐視不理,勢必加劇軍心動盪,只是八旗兵還要彈壓綠營不可分身,是不是讓蒙古馬隊直衝通道一次看看。”
“絕無可能。”在場的蒙古王公又不是傻子,怎麼會接受這個要他們送命的請求。“通道狹窄,只容幾匹馬通行,各旗即不能展開,又無法用弓箭威脅堡樓守軍,所以若是衝陣還需八旗兵上場才是。”
但這又怎麼可能,真要是下令八旗兵出擊,光這些老少爺們的唾沫星子就要淹死巴爾虎了。所以思來想去,黔驢技窮的沙納海等人只能繼續坐困圍城,只等北方援軍到來,一如是鄭軍倒過來包圍了他們一樣
375。湖廣決議
【明鄭之我是鄭克臧375第一頁】
“你說什麼?”沙納海正是因為隱隱聽到綠營中有些不好的謠言這才派出耳目去打探的,卻根本沒有想過繞了一圈,結果謠言的目標正是自己,一時間惱羞成怒,但是此刻並非他一人在場,因此只得咬牙切齒的命令道。“你再仔細說一遍。”
“奴才不敢,奴才,喳。”身為沙納海親信的武巡捕看著那雙充滿殺意的眼睛下意識的一哆嗦,但是沙納海執意要讓他說明白,他也只好忐忑不安的開口了。“奴才巡營時聽得軍中有謠言,說,說,如今的失敗全賴主子您,若不是主子您畏敵如虎,海逆又如何能在荊州守軍的眼皮子低下建起如此可觀的堡砦,錯非如此,也不至於傷亡如此慘重。”
“閉嘴,給老夫滾出去!”沙納海怒氣勃發,然而他環視帳中,只見阿南達臉色尷尬、朱都納神思不屬、佟桂左顧右盼、巴麟低頭不語、巴爾虎假意輕咳,至於身邊那位大將軍、平郡王更是呆若木雞,一時間他心中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