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過來靠過來!”清軍們衝著海上的同伴大吼著,可是船上的清軍水兵們卻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一樣,一個個能躲多遠就躲多遠,這不禁讓所有擠到岸邊的清軍齊聲鼓譟、大聲咒罵,可罵完了,對方也不過來,於是一眾清軍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幾只僅有的小划子之上了。“讓開,吾是遊擊官。”
“管你是遊擊還是參將,老子不讓。”為了這些個小划子,清軍大打出手,個別保留下刀劍的還動了刀劍,因此不少沒有死在鄭軍手中的清軍反而倒在了自己人的手中。“快劃、快劃!”好不容易搶到了船,也不管超載不超載,幾個清軍七手八腳的划行,然而小舟實在太重了,才離開岸邊不遠便一下子傾覆過來。“救命”
“大人,施大人他們還在陸上,還是派船過去接應一下為好。”外委守備陳王路向陳龍建議著。“再說了這些人畢竟都是同袍。”
“你知道該怎麼救落水的人嗎?”陳龍反問著,陳王路疑惑的搖搖頭,陳龍便解說著。“得先把他嗆暈過去,否則他就會拖住你一起沉下海。”陳龍指著岸邊說道。“眼下的情況就跟救落水者相同,要是你把船開過去,他們一準撕碎了你。”陳王路還準備說些什麼,陳龍擺擺手。“不要多說了,就算現在救了他們,接下來也只有投降一途,好不如讓他們早些降了為好,省得受兩重罪。”
陳王路吃驚的看著陳龍,一急之下連官稱都忘了:“叔父要投降海逆,這,這”
“很意外嗎?”陳龍拍了拍自家侄子的肩膀。“陳家人在福州,有一線生機,餘都不會選擇連累家人的,可是咱們有這一線生機嗎?”陳龍苦笑著。“餘知道,還是必然有鄭家留下的航道,不然昨日夜間也不會有鄭家的夾板船出沒了。但是衝出去又能怎麼樣,咱們還能衝過南航道出海嗎?與其最後糧盡而降,不如現在就賣個好價錢吧”
正說著,水面上出現點點的漣漪,陳龍抬起頭:“下雨了,可惜啊,這場雨下得太晚了。”
陳龍看著雨,而沾了溼氣清醒過來的施琅也看著雨,但他卻是流著淚:“老天何其不公啊,要是昨日下雨,本官早就一舉奪下了天興州。”
施琅又哭又跳了一番,隨即對著兩個兒子說到:“那為父的頭去見朱欽吧,想來他會饒你們一命的。”
施世驤、施世驥痛哭流涕的拜倒,說什麼也不答應,但施琅嘆息一聲伸手把兩人的腦袋攬過來低聲的交代著:“痴兒,你們不想用父親的腦袋換平安,等一會,他們就要用咱們父子三人的腦袋換平安了。”
施琅指的是身邊的戈哈,其中還有幾個是他的子侄或者遠房親戚,但現在施琅誰也不會相信了。
施世驤、施世驥大慟,兩人的頭頻頻叩在地上,施琅苦笑的伸手拔出佩劍:“罷了,你們下不了手,老夫自己成全自己。”
說罷,施琅手一橫,鋒利的寶劍劃破氣管和大動脈,血一下子飆射了出來,施琅吱吱唔唔想說些什麼,但氣管已斷,他的話誰也聽不懂,只見施琅伸手虛抓了一把,隨即雙膝一軟倒在了地上,就此一命嗚呼
158。溫州
玫瑰夫人號上繳獲的白銀很快被鄭克臧撥給了新漢留,不過還沒等這筆錢輾轉送到陳繩武的手上,他已經帶著李峻的學生出現在了南昌。
“阿克拉圖,剛剛過去的廣東舉子你怎麼看?”但陳繩武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才進的南昌城就被滿洲正白旗門千總薩布林給盯上了。
“薩布林,我看到了,”蒙古八旗出身的把總聲音嗡嗡的回答著。“他的護衛當中一定有人當過兵,不過這似乎沒有什麼奇怪的,吳三桂剛剛敗亡,道路不靖,有錢的人家用幾個當兵的蠻子做護衛也很正常。”
蒙古八旗其實是早年被努爾哈赤及皇太極征服的蒙古各部及一部分脫離自己部族投靠滿洲的零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