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抽一殺幾乎是冷兵器時代最嚴厲的軍中懲罰之一,隨著三百多顆人頭的落地,原本渙散的軍紀頓時為之一肅,靠在崑崙標和重新振作的鄭軍一部,劉國軒又用了一天半的時間終於徹底穩定了思明的局勢。
二月二十六日,朱錦率第一批撤臺的船隊撤離思明,三日後抵達澎湖,隨即陳永華上奏全軍班師,朱錦批曰“可”,不過朱錦並沒有第一時間隨大隊返回臺灣,反而滯留在澎湖,直到二個月後,鄭克臧隨倒數第三批船隊抵達澎湖後才一同返臺。
事實上從朱錦撤退伊始,進駐同安城的姚啟聖、吳興祚、萬正色等閩省清軍便已經得到了訊息,然而鑑於金門的鄭軍水師的實力,清軍不敢輕易涉渡,於是眼睜睜的看著鄭克臧把思明和金門兩島徹底搬空。
三月七日,瓊州的總撤退也開始了,鄭省英、陳慶等驅使著聞詢潰散後不到五千的鄭軍攘挾著一萬多瓊州百姓分十一批撤回東寧,儘管最終帶回相當數目的物資,但無論如何′飾都標誌著朱錦時代*的圖謀徹底破滅
四月二十八日,鄭克臧陪同朱錦回到安平,還沒來得及回去看降世已經快兩個月的兩個女兒,就同朱錦一起被董國太召到了北園別院:“若輩不才,莫如勿往;今觀此舉,徒累桑梓、苦生靈,是何益哉!”
聽到董國太如此的怒責,朱錦固然面如死灰,鄭克臧自然也不好受,於是輕聲的為朱錦辯解著:“祖母,中華板蕩,父王出征亦是為了解民倒懸,雖然百戰敗歸,但這絕不是無用功,少不得動搖韃子根基”
“休要替他辯解。”董國太喝止了鄭克臧,隨即把矛頭對準了這個長孫。“你父王把臺灣監國大任交給你,你又幹了什麼,”董太妃質問著。“難不成思明還缺你一個,一夜亂軍,萬一出了個好歹,你又置你父王於何種地步。”
父子倆你看我我看你,只得唯唯諾諾的接受董國太的責罵,好不容易捱到董國太罵累了,父子倆才如蒙大赦的抱頭逃了出來,等出了北園別院,朱錦神色複雜的看著鄭克臧:“欽舍,父王百事無一成,甚是愧對你祖父和全臺百姓,你比父王強,好生去做吧。”
朱錦這話像足了遺言,此時此刻更顯得晦氣十足,對此鄭克臧萬萬不敢生受,便忙回應道:“父王,孩兒年幼頑劣,又如何敢擔負得起如此重任,即便父王有意栽培,兒子也只能衝鋒在前,一切還要父王掌總才是。”
“不要多說了,父王信得過你。”朱錦登上肩輿,衝著鄭克臧點點頭。“即便真有什麼吃不準的,多請教你岳丈便是了,父王征戰多年,身心具疲,且容孤安享幾年太平吧。”說罷,朱錦在肩輿上一敲,兩個力士隨即抬著他遠去,鄭克臧正在悵然若失,就聽遠遠的傳來朱錦幽幽的聲音。“記得閒暇時把孩子帶來見孤。”
鄭克臧隨即衝著朱錦遠去的方向跪伏下來:“兒臣謹遵父王之命”
“親愛的史蒂文生,東寧王國在跟韃子政權爭奪中國的統治權上徹底失敗了,若是公司沒有判斷失誤的話,接下來韃子政權將很快轉入反攻,在這種情況下,公司繼續在大員設立商館,恐怕會影響到公司與中國大陸的通商。”明鄭的軍事失敗不但導致了大陸立足點及瓊州的易手,更讓向來以精明狡猾著稱的英國佬生出了中斷商貿往來的心思。“因此撤館勢在必行,請你做好準備,儘快撤出在東寧的所有英國商人、工匠。”
“是什麼讓公司作出如此的決定?”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認同撤館的決定的,至少身為商館館長的史蒂文生並不願意放棄這個職務。“是利益嗎?可是公司應該知道當前的韃子政權正奉行封鎖海域禁止對外貿易的政策,在這種情況下,放棄依舊存在的利益,而期待未來不可知的利益難道不是一種賭博嗎?”
“賭博,親愛的史蒂文生,不,不,不是這樣的。”不列顛東印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