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不放在心上。
這種人,他們見得太多了——
身上骨頭還沒二兩重,一心想巴結世家撈得好處順便抬高自己的身價,能有什麼魄力?
事實上,在那修士一句話後,金不換的確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法器,重新攥在手中,竟道:“你說得對,我金不換一介乞兒出身,只拜入杜草堂,算不得有依有憑,何況望帝陛下有令在先,自是不敢殺你。”
周滿聞言,眉心皺得已起了一道豎痕。
那修士一聽,卻是不由大笑,越發趾高氣昂,冷冷道:“識得時務就好,放心,這才只是開始呢!”
他說完,帶了金燈閣的修士就要走。
金不換看都沒看他一眼,反而轉向了周滿,暴雨淋溼他全身,那一張臉卻格外漂亮,微微仰起來看向她,輕聲問:“你要的東西,我還沒找全。但可否先賒筆賬,請你幫我個忙?”
周滿回望他,終於笑了起來,霎時間拔劍出鞘,已是一身凜然,只道:“等候已久,願效其勞!”
暴雨中,一道渾身染血的身影跌跌撞撞,從泥盤街逃出,不要命一般發出嘶啞的叫聲,朝著雲來街金燈閣的方向奔去。
訊息到王氏若愚堂的時候,孔無祿眼皮狂跳,差點沒跳起來:“又是她,又是她!怎麼敢在小劍故城殺人,還殺了那麼多!”
韋玄聞言,愣得半晌,卻是忽然大笑,拍著大腿道:“好,好!殺得好啊!”孔無祿頓時瞪圓了眼睛。旁邊的商陸也是一臉錯愕。
然後便見韋玄轉頭問那來報訊息的修士:“她殺人的時候,公子可在?”
那修士有點蒙:“在的,就在病梅館前面,看著呢。”
韋玄竟笑得更大聲了:“好,好,不愧是周滿!不怕她不殺人,就怕她下手不夠狠、殺的人不夠多、闖的禍不夠大!”
孔無祿與商陸先都沒想起來,只被周滿敢在小劍故城中殺人的訊息嚇了一跳,直到聽見韋玄問及公子,才猛地醒悟過來——
周滿幹了什麼重要嗎?
重要的是公子在邊上看著啊!
自給王誥生辰大宴獻上賀禮後,公子便再沒有搭理過他們,想來仍不願與王氏產生太多的關聯。可若周滿又搞出這些事來,公子還在旁邊看著,豈有不插手進來、牽扯其中的道理?
拋去可能帶來的麻煩不說,此事簡直正中了他們的下懷!
韋玄人已經站了起來,不忘向孔無祿確認一遍:“我記得你昨日說,劍門學宮那邊陳仲平尋釁,要找那什麼金不換的麻煩,但被按下,宋氏那邊還因此受了岑況的責斥?”
孔無祿一怔,道:“不錯。”
韋玄一雙老眼於是精光四溢,只道:“望帝陛下這一碗水端得偏,那咱們可就不客氣了。”
他一擺手,徑直道:“堂內好手,有多少來多少,都跟老夫走!”
若愚堂內,所有效命於王氏的精銳修士全都聚集起來,跟著韋玄,緊握手中法器,跟著韋玄,走入外面暴雨之中!
與此同時,那名身負重傷的修士也已拖著一身血痕回到了金燈閣,將泥盤街上發生的事迅速稟告,末了紅著眼悲憤道:“那個周滿竟敢在小劍故城動手,說殺就殺!也不知學的什麼功法,竟將我閣中十數好手殺傷殆盡!只有我一人見機得快,僥倖逃生,方才留得性命,回來將訊息稟報與陳長老……”
金燈閣的樓頭掛著許多漂亮的燈籠,上面都繪著細細的如絲的金燈花,陳仲平就立在其中一盞燈籠下面。
昨日他固然受了重傷,但宋氏自有靈丹妙藥。
劍門學宮不再歡迎外人進入,他當然待得傷勢稍好,就來到了金燈閣,順便主持此間事宜。
此時他一張死人般的臉皮抖了抖,並不關心那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