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王牧陷入了沉思。
他沉思的不是眼前,也不是青霜劍,也不是燕女俠。
而是以後。
一個名字就這樣,那要是以後…還得了?
青霜劍是神劍,神劍有靈。
要殺誰,有沒有殺氣,那是一目瞭然的。
王牧感受到了一股殺氣。
伸出手,王牧摸了摸劍刃,想要移開,卻發現青霜劍如嵌在自脖頸旁邊一樣,紋絲不動。
燕女俠的眼神,又彷彿回到了當初。
那是一種漠視萬物,視萬物如似汙穢一般的眼神。
深諳情聖之道的他,知道這時候,是絕不能正面回答的。
王牧眼神認真道:
“名字不過是人的一個代號。我們行走於世,聽過的名字如過江之鯽,數之不盡,轉瞬即忘。”
“難聽與不難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深刻罷了。”
燕女俠沒有接話,沒有回答。
只是眼神澹漠。
青霜劍沒有移開絲毫。
“曾經…”
王牧低聲道,“在我心中,就有那麼一個名字,令我記憶深刻。”
燕女俠眼神不變。
“那是當年初見…”王牧道,“年幼時,我扛著鋤具,從農田中返回,渾身沾滿了泥土,後面傳來了唏律律的馬蹄聲。”
“世外小村,少有馬蹄聲。”
“我回頭,看到了一位身著白衣長裙,帶著斗笠,手持清水寶劍的女俠。”
“清風掠過,吹起了那位女俠斗笠下的面紗…”
“如驚鴻一面,我呆立當場,塵沙拂面,吹得我眼睛生疼,卻也沒有眨一眼。”
“就那一眼,我就知道,我不知她名,卻能記住一輩子。”
“……”燕女俠。
“說出來,讓燕女俠見笑了…”王牧臉上帶著幾分窘迫,“那一刻,我連當時我們以後孩子的名字,葬在何處都想好了。”
“所以,名字不重要。”
燕女俠冷冷道:
“胡說八道,你當初…根本不是這樣的。”
“你不是當初的我,你怎知我當初是不是這樣的?”王牧搖頭。
還行,成功轉移話題。
“那你說,你…你…當時想的以後孩子的名字是什麼?”燕女俠聲音冰冷。
但這冰冷的聲音,聽得王牧心中舒了口氣。
澹漠是沒有感情的。
聲音冰冷至少是一種情感的表現。
“當然想好了…”王牧點頭道,“男孩就叫東方驚鴻,因為就是那驚鴻一面,令我終生難忘。女孩就叫東方清水,如那女俠手中的清水寶劍一般,澄澈明心。”
別說。
遊戲中的主角,肯定沒那種想法。
這是作為玩家的王牧,第一眼看到女主出場時的感受。
確實是,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沒辦法,燕輕嫵作為第一個出場的女主,確實印象深刻,而且太美了,完全符合男人對江湖中那種實力高強,容顏絕世,清冷孤絕的俠女的一切想象。
在遊戲中麼,主角就看了一眼…
放在現實中,大概就是看一眼,走人。
所以,對當年的燕女俠的來說,大概就是路人相遇的樣子,沒什麼特殊的…
“難聽。”燕女俠道。
“……”王牧。
“然後呢?”她問。
“能不能把青霜劍放下來再說?”王牧道,“舉這麼久,你也累吧?”
“不累。”
“……”
王牧摸了摸劍刃,發現依舊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