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站,後面一輛紅色瑪莎拉蒂“嗖”地一聲,以危險的速度超車而過,他們都不約而同看過去,不一會兒工夫,那輛打眼的車子便駛出了他們視線範圍以內。
“才說不提她,這個速度,”甘璐嘆口氣,“她恐怕會接到不止一份超速罰單。”
“那是她的選擇,用不著為她操心。”
“你也許會覺得我想法天真。其實我不夠善良,並不真正在乎刀子以後會怎麼樣。但我知道,要把以前愛過的人完全視同路人,幾乎不可能。她如果有什麼事,修文知道了心裡會不好受,他心思一向太深,現在又背這麼重的擔子,還要顧忌我的感受,不流露出來。唉,我替他覺得不開心。”
田君培好一會兒沒說話。甘璐自我解嘲地笑,“沒結婚的人,很難理解我這想法吧,是不是被我肉麻到了。”
“不,璐璐。信不信由你,我很羨慕你們現在彼此信任,考慮對方勝過自己的狀態,修文最在乎的,一樣是你的感受。”
甘璐笑道:“何必羨慕別人,以安說你交的女友非常斯文大方,很體貼你,他看了以後讚不絕口呢。”
這兩天田君培一直努力避免想到任苒,卻不料甘璐此時提起,他胸口一堵,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澀然笑了,“恐怕我跟她已經分手了。”
“啊,對不起,君培,我現在愛犯已婚婦女三姑六婆的怪毛病,真不該隨便提這個。”
“沒什麼,璐璐,其實我想問問你,要怎麼樣才可能做到像你和修文之間這樣,再不介意一個人的過去,完全信任,不疑不悔。”
甘璐似乎一下被問住了,沉吟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和修文並不是好的榜樣,君培。不然,我們也不會付出……失去一個孩子的代價,我只能告訴你一點我的教訓。平常我們都自認為是成年人,自以為理智,相處起來,總有一些保留和患得患失之心,生怕受到傷害。這樣缺乏理解和付出的決心,是沒法做到不疑不悔的,很像是說教吧?不過我真是這麼想的。”
田君培長久地思索著,突然又問:“那你認為,初戀對一個人的影響會大到什麼程度?”
“這個問題,你該問修文才對。”甘璐半開玩笑地說。
“對不起,我問了很多不該問的傻問題。你原諒一個失戀的人失態吧。可是再不說,我大概會憋瘋了,我確實很難受。”
甘璐安慰他說:“沒什麼,君培,我能理解,照我看,可能每個人的感受都不一樣,如果一個人願意一心沉溺於過去,那份影響就會無限放大,可是沒人能生活在過去,我相信大多數人都會將過去當成回憶,活在當下、把握手中的幸福更重要。”
田君培胸中的疑團,痛苦並沒能就此得到釋放,可是他也不打算再問下去了。
進入漢江市後,已經是黃昏時分,田君培先送甘璐回家,不自覺地雙將車駛向了華清街。略過綠門時,他打算停車下去喝咖啡,卻只見門著著,門上貼著一張列印的告示,上面寫著:“敬告各位新老顧客,本店停業裝修,一個月後恢復營業。”
他惘然看著告示,突然覺得這個城市變得異樣陌生。選擇來到這裡工作,固然是被職業挑戰吸引,可也有一部分是因為任苒。連日出差,行程何止幾千裡,此刻卻絲毫沒有一個“回來”的感覺。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伸手試著推一下那扇綠格子玻璃門,居然一下開了,裡面有幾個裝修工人在量尺寸,無人理會他。
他站在門口,前天晚上的情景再度浮現眼前。
他猛然意識到,任苒十分清楚他會過去,會看到那一場面。
她一向溫和,體貼別人的感受與立場,不肯讓任何人為難,卻選擇了用這種沒有迴旋餘地的方式向他告別,跟他不必再有交談、盤問、解釋……以及任何持續,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