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假象偏倒,可事實上,那位錦衣公子一人便可將茶寮裡所有佩劍帶刀的陌生人截殺在此。難道凝萱狐疑的看向茶寮外。掌櫃的整個人卑躬屈膝的站在一輛四輪馬車前,這馬車硃紅色的瓔蓋,四角各有流蘇銅鈴隨風。廂壁上繪有精美的描金飛禽,個個生動逼真,窗戶用了京城裡最時興的**紗,遠遠看去就像一團雲煙,周遭一圈兒的祥雲。四匹駿馬無一不健美矯捷,別說在荒蠻之地的宿元。就是放眼整個京城,這四匹馬也不是等閒人家能用得起的尋常物。
就見掌櫃的努力踮著腳。一門心思和馬車裡面的人說話,連茶寮裡的生意也顧忌不上。錦衣公子不禁好奇的拉住了店家小二:“小哥,車廂裡坐的莫非是掌櫃的親戚?”
小二不願意搭理他們,衝茅草棚頂翻了個白眼,顯然還在為剛剛那一席話而感到氣憤。錦衣公子絲毫不介意,而是從袖口中掏出了一枚銀錠子。小二眼前一亮,變臉似的換了一副神情,又是恭維又是巴結:“爺問的是陳家的大管事吧?那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陳家是我們這兒的望族,老將軍駐守宿元三十餘年,那就是我們的活菩薩。如今雖說是趙將軍管理著都督府,不過我們這兒誰不知道,趙將軍還不是要聽陳老將軍的。況且”
小二嘿嘿賊笑了兩聲:“況且,趙,陳兩家馬上就要變為一家人了,還分什麼彼此?”
凝萱如同墮入冰窖一般,整個人當場就僵直在那裡。耳邊只聽見小二不斷的說著“一家人”,誰和誰?趙煦和陳家?
“你沒事兒吧?”在所有人都被小二的話吸引過去的時候,從不給凝萱好臉色的公子宗翰忽然低聲詢問著。凝萱面無表情,宗翰有些急,在桌案下輕輕一跺腳,先是覷了覷有無人注意,而後才大著膽子道:“先叫了二斤牛肉你墊墊肚子?”
宗翰只當凝萱是餓的急了,八百年不用一次的善心今兒終於發揮了大作用,他滿心以為眼前的醜丫頭肯定要感恩戴德,說不定還要做出什麼以身相許的舉動,這會兒宗翰也不嫌棄了,甚至在心底美滋滋的幻想著。誰料,等了好半晌,臭丫頭沒說給自己搭腔,還扭頭把臉別了過去。宗翰何曾受到過這種羞辱,一氣之下騰的站起身,抖著手指向凝萱:“你”
錦衣公子一把將宗翰拽了下來:“兄弟消消氣,一個小姑娘,何必一般見識。”
小二膽小,一溜煙兒跑進了後廚,臨走前也沒忘記把桌案上的銀錠子一併掃進自己的懷兜裡,團坐的幾個人不禁埋怨宗翰:“你犯得著和個啞巴置氣嗎!等到了眉州,自然有她的去處。”宗翰咬牙切齒的盯著凝萱:“先容你快活幾天,等到了眉州哼!”
眾人簡簡單單的要了二十斤牛肉,連帶上三罈子本地特產的胡參酒,幾十張發麵大餅。凝萱一聲不響的從櫃檯上取了幾張油紙,也不理會錦衣公子等詫異的眼神,專門挑揀盤子裡牛腱最厚密的往油紙裡放,不大會兒,凝萱就包攬了二三斤的好肉,也不管手上髒兮兮與否,抓了四張餅就往外走。
宗翰大惱,當即就要發作,錦衣公子忙:“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外,又是個女孩子,你就多遷就些。”宗翰猶不服氣的等著公子天佑:“你要是真給她弄什麼解藥,我保管和你斷絕兄弟關係!看那臭丫頭將來還用什麼逞威風!”
天佑沒吭聲,一粒粒花生神速的塞進了他的嘴巴里,嘎嘣嘎嘣的配合著宗翰的咆哮。桌子對面一人輕聲嗤笑道:“大哥的話可錯了,那丫頭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你們想,她一個人就算再大的胃口,難道還吃得了那些?想必是給車上那老貨帶去的。捫心自問,換了是你們你們能做出這樣的事兒嗎?”
第一四六章來人
凝萱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殘破的馬車裡,有人聞言若有所思,有人卻毫不在意,後者之一便是公子宗翰。
宗翰大大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