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冼貪心再起,看著親生女兒,滿是為難的說道:“傻孩子,當年一萬,如今世道不景氣,或許未必能再足這個數目,你又賣的急。哎?不如我出一個主意極好。為父還是替你先墊付了那一萬兩,你將曉月樓的契書放到我這兒保管。不過大可放心,等為父百年之後,這些東西還不都是你的?”
凝萱淡淡一笑:“父親做主就是,女兒不懂俗物,一切還有勞爹爹。”
魏清冼大清早被四老爺氣的半死的心又活躍了起來,頓感神清氣爽,嘴角能咧到耳朵根子,兩手往後一背,買著四平八穩的步子往歡喜堂正堂而去。
笑槐和碧潭一左一右將凝萱夾在中間,不斷冷笑:“姑娘瞧,三老爺多高興?還真把咱們當傻子了”
凝萱心情大好,忍不住笑道:“是我這親爹過於貪心,人啊,貪念一起就什麼也顧不上了,所以說真正的傻子不是咱們,而起三老爺自己。連這種漏洞百出的蹩腳藉口都找的出”
碧潭沉著些,卻也難耐笑意,“只要一想到待會兒三老爺的表情,奴婢就忍不住想笑。只是,姑娘確信那人能來?”
“桂嬤嬤辦事一向穩妥。”凝萱袖子一撩,與二人相視:“我們也去吧,免得好戲開場,我們這正主兒還不見蹤影,那豈不辜負了三老爺的一番苦心?說起來三老爺也不容易,想出這麼一個生錢的主意,只恨我這個當閨女的無能,偏偏喜歡攪了親爹的好興致。對了,溫媽媽收拾妥當了?”
碧潭沉聲道:“姑娘放心,她兒子牢牢攥在咱們手心裡,不怕那婆子不就範。這也是溫媽媽倒黴,生了個催債的兒子,敢和高利貸借三百兩,倆月的功夫就能滾到六百兩。”
凝萱冷笑,當初溫婆子在紫藤苑裡偷走的東西就值二三百,加上她這些年的積攢,六百兩未必拿不出手。最重要的是,溫婆子的兒子還仗著廉國府的威名在鄉間強買強賣,弄了好些京中遠郊的低價地。凝萱只略施小計就叫那廝落在當地知縣的手中,當地知縣連續三年評優,早就想進京謀職,公主府的大管事親自出馬,那知縣連口齒都不利落了,幾乎是有應必答。
一面是銀子,一面是兒子,溫媽媽當然選擇後者。
至此才對凝萱這個曾經瞧都瞧不上的小丫頭,垂下了她高貴的頭,滿心怨恨的答應與凝萱聯手。
“溫婆子狡詐多段,佟姨娘的許多餿主意都是她出的,如今又給三老爺支招針對我,這種人留著也是禍害,趁著此番機會,一起收拾了。”
第二五二章 找茬的人(上)
正堂內,廉國公端坐於交椅上,老太太次之,四個兒子分作兩班,夫人們並無席,只能站在身後,倒是幾位少爺並小姐們多了一隻繡花頓,沿著高臺花架下腳處一溜坐下。獨大少奶奶伺候在老太太身後,堂內擺設、禮度儼然是一個正經大家族的規矩,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好不和諧。
只是別仔細聽那話語,淨是些勾心鬥角的貓膩。
四老爺魏清平放下手中的茶盅,笑呵呵的看著廉國公:“父親,大公主的人說話間就到了,您是一家之主,心裡做什麼打算,是不是也該叫兒子、媳婦們聽聽。兒子怎麼聽母親的意思……您不打算用公中的銀子給五丫頭置辦嫁妝?”
廉國公不悅的瞪著老太太,老太太尷尬的衝丈夫僵笑,“我這不也是心疼你嘛,你不準公中亂動,非要自己一人扛著,孩子們都長大了,叫他們幫襯些又能怎樣,這偌大的家業將來還不是要任由四個兄弟均攤?”
廉國公不願意當著晚輩,尤其是一干孫子孫女們的面給妻子難堪,只能叫洪大管事將陪嫁單子呈上來,廉國公環視一圈,才徐徐開口:“當初大丫頭成親,公中出了五萬兩置辦玩器珠寶,另外又私下加了三萬兩銀票。老太太疼惜孫女,單獨給了兩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