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⒐舜�*奶的態度,桂嬤嬤一面心冷,一面又被縣主的情義感動。
在看今日這次回門,桂嬤嬤比見了自己親閨女還高興。
“世子妃總算是回來了,主子從早上就開始唸叨,後來聽世子爺派來的人說世子妃今兒要在國公府住,主子就沒了精神氣,連午飯也沒吃,只用了半塊餅。這不,才睡著,老奴就沒敢驚醒主子。”
凝萱停住了腳步,“這樣冷的天只吃半塊餅?”
桂嬤嬤從二門把人迎引來,走到這正院就已經手腳冰冷,那還是藉著午間的時候一碗熱湯麵下肚後的餘溫呢大公主屋子裡雖然有幾處火盆子,但到底是外熱,不比吃頓美餐來的熨帖。
凝萱身形一轉,從正堂的大道上往兩邊甬路一拐,兩三個臺階就登上了穿廊。那後面是大公主院子裡單設的小廚房,專管燒水、夜宵。早些年大公主從不用小廚房做飯,只是這半年來身體漸漸出現疲態,顧雲霆恐大廚房做出來的東西拿到正堂已經涼了,就叫大廚房派最好的廚娘來這兒,顧雲霆偶爾也來打牙祭,或是叫大廚房隨意糊弄一口。
凝萱領著七八個人進小廚房的時候,管事的娘子邱家的正指揮廚娘收拾水缸裡的黃鱔,聞聲忙轉身,略帶惶恐的上來請安。
“見過姑娘。”
桂嬤嬤嗔道:“該叫什麼”
邱家的作勢輕拍自己的腮幫子,笑道:“瞧奴婢笨嘴猴腮的,是世子妃才是。”
邱家的是大廚房第二把交椅,和大管事娘子極為相合,都說大管事娘子退下來之後,就是這位邱家的上位。如今凝萱看她在這兒忙前忙後,心裡已經有了數。
凝萱眸光一閃就瞧見了砧板上正剖腹的鱔魚,“什麼時候送來的?”邱家的忙笑道:“早間白屏知府來拜見二爺時候送的,一併來的還有兩筐新鮮的葡萄。殿下中午沒吃什麼,奴婢就想著做道紫龍脫袍。”
桌案上果然擺著冬筍,柿子椒,香菇等輔料。凝萱笑道:“是了,邱媽媽做這道菜很是拿手,你只管忙你的去,只餘下一些黃鱔給我,我為母親做一道鱔魚筋骨湯。再派人把葡萄用紗布擰了汁子,我有他用。”
那鱔魚只比筷子細,絕不比筷子粗,是上等貨色中的上等,凝萱一面將鱔魚切條,一面問著旁邊寸步不離的桂嬤嬤。
“這個白屏知府是什麼來歷?怎麼沒聽說過?”
“這不出奇,連咱們二爺在今兒之前也沒聽過,更不用說見過了。”
油鍋裡的油說話間就沸騰起來,那黃鱔入鍋瞬間就成了金黃色,散發著濃郁的肉香,仔細聞還隱隱透著幾分腥氣。凝萱將鱔魚段都悶進了瓦鍋裡,註上高湯。
牛蹄筋在下,黃鱔段在上,蔥姜等調味嚴嚴實實的將瓦罐蓋住,只留下邊緣透氣。
凝萱得空扭頭看向桂嬤嬤:“兩位哥哥一年的光景,就為了打點這些人便要花費不少功夫。”
“誰說不是呢自打二爺回京,上門來走門路的就絡繹不絕,聽大管事說,他輕易都不敢出門,咱們家后角門的門房那裡整日有坐等的,還不是一般的平頭百姓,什麼知縣的師爺,哪個衛所的百戶……哎,不想著怎麼報效國家,倒整日想些外旁門左道。就拿這個白屏的知府說,不知怎麼的,偏叫二爺進了法眼,這不,非但留了午飯,老奴瞧那意思,像是晚間也要暢飲幾杯呢。”
凝萱微微有幾分驚訝,二哥顧雲霆雖然豪爽,但很少和文官打交道,能叫他留下來款待的,必定有幾分不同。罷了,左右趙煦在前面呢,就算二哥看走了眼,趙煦也能清醒幾分給他提醒。
凝萱從竹筐裡拎出一串兒深紫色的葡萄,黑瑪瑙似的,一個足有夜明珠似的大小,渾身帶著白霜兒,看著就饞人。丫鬟端了水晶玻璃盆,淺淺的碗口,那葡萄幾乎沒溢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