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玉珠是大夫這些活兒也不好自己做。跟秦錚仔細叮囑過後,又與顧詠道了聲好好休息,玉珠這才告退。
待玉珠走了,秦錚這才笑起來,衝著仍望著門口發呆的顧詠打趣道:“人都走得沒影兒了,還看什麼呢?”
顧詠這會兒卻沒有再臉紅了,摸了摸鼻子,厚臉皮的笑笑。只有在玉珠面前,他才會時不時地顯露出少年的羞澀和不安,會為了她一個偶然的眼神而高興或者傷感,會為了她話中某個不經意的詞語而欣喜若狂。這樣的情緒,雖然失控,可他卻歡喜得很。
秦錚拍了拍床上的被褥,嘖嘖道:“我姐真偏心,這床鋪得比我的還厚實。要不咱倆換換?”
顧詠聞言也不管身上的傷了,一骨碌爬到床上去,先把位子霸佔了,才將腳上的靴子蹬掉,自個兒脫了襪套洗腳。秦錚到底怕他又傷到腰,趕緊過來幫忙,洗罷了又倒了跌打酒給他揉患處。到底是個男人,手上沒個輕重,直把顧詠揉得鬼哭狼嚎。
第二日大早,元武又抱了一大堆東西過來,都是昨兒來不及拿走的日常用具,秦錚眼尖地在一眾行李中瞧見了幾件單衣,不由得驚訝地小聲嘀咕道:“顧大哥可真做得出來,連夏衣都帶過來了,不會是準備住到夏天才走吧。”
顧詠置若罔聞,只當聽不到。
元武送了東西過來後就馬上告辭離開,說是顧夫人還在府裡等著,一會兒就出城回老家,得月餘才能回。又說已經差人去衙門告了假,讓顧詠好生休養云云,直把顧詠聽得心裡樂開了花,暗道姜果然是老的辣。
顧詠的傷並不算重,但因傷到腰上,行走不甚方便,他又不願終日躺在床上,便央玉珠在堂屋裡給他設了椅子,白日裡玉珠看病的時候他就在一旁瞧著,時不時地還說兩句話,日子過得倒也愜意。
因他生得俊秀,嘴又甜,又慣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雖是個官兒卻又不擺架子,過來看病的人們都喜歡和他說話。起初還有別樣心思的會主動說起自己女兒、孫女兒怎麼漂亮怎麼賢惠,可後來大傢伙都發現,他一天當中倒有大半的時間都盯著玉珠看,心裡頭也都明瞭了,明裡暗裡地都說玉珠好福氣。
這話多多少少地傳到了秦錚的耳朵裡,他倒是立馬擺出一副撇清的面孔來,還一臉嚴肅地讓大家不要亂開玩笑。當天晚上,顧詠不知和他說了什麼,第二日他再聽到這樣的話時,就換了一副笑眯眯的神情,怡然自得。
玉珠心裡頭卻依舊猶豫不決,雖說顧詠的態度如此鮮明,可她一想到要與一個古人談情說愛,心裡頭還是多少有些顧忌。就算在現代要找個白頭到老的男人也不容易,更何況思維想法截然不同的古代,若是日後兩人再鬧出點什麼矛盾來,玉珠都不知該如何收場。
這樣的念頭在腦子裡掛著,就算顧詠再好,她心裡仍是不安。許是她臉上多少洩露了心事,顧詠的情緒也跟著低落起來,臉上雖也一天到晚掛著笑,卻是強撐的居多,到了晚上,還整晚整晚地睡不著覺,第二日早上起來便是一臉的憔悴。
他這模樣,就連秦錚瞧著都有些不落忍了,終於忍不住逮著機會偷偷地幫他說好話,“其實顧大哥挺好的,學識好,人品也好,待姐姐你也是誠心誠意的,姐你何必這麼疏遠他。”
“我哪有。”玉珠強自辯解道:“你莫說這些混話,他這樣的大家少爺,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不過是一時興起,哪裡當得了真。你莫不是嫌我囉嗦麻煩了,要將我推給旁人。”
“姐!”秦錚委屈地直瞪著她,很快地他又有些生氣地別過臉去,“算了,我懶得理你。”頓了頓,他又嘆道:“顧大哥真可憐。”說罷,氣鼓鼓地哼了一聲,自個兒走了。
玉珠也知道自己這樣的心態不對,可是就算知道了一時半活兒也改不了。對著顧詠的時候她心裡亦是複雜得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