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是大婚,但倒也無異,每一間屋閣門前都懸掛著兩大喜字紅燈籠,
在夜裡及為醒目,紅得似一團火,在冥黑墨夜裡像極了血紅路引。
然而,卻獨獨沒有人敢將紅燈籠高掛在素骨苑裡,
只要一被少莊主見到那紅燈籠便會被暴戾的將它踢飛出去,
然後便是怒斥的一句:“不要讓我看到它,滾。”
此後,便也沒敢將紅燈籠掛上去,蘇幽嵐知道後也只是深嘆搖頭作罷。
屋裡,濃烈的酒氣掩蓋了原本清淡怡神的薰香,腥烈的酒氣嗆得人鼻腔難受。
豎大的白燭,火光朦朧閃動跳躍,將一屋都映得煜煜生輝。
緊緊抓著白瓷酒瓶的沐冰眸光腥紅,步滿血絲,
俊臉因烈酒的薰陶,此時一片緋紅,月華襲衣將他緋紅的臉更是襯得豔紅,
坐在地上的沐冰神情憔悴,目光潰散,下巴虛長了一些鬍鬚,
整個人看起來,原本俊逸不凡的玉面也多了幾分頹廢不堪。
男子將手上的白瓷瓶口送入喉處,抑頭嗜飲。
酒,是他最討厭的。
可如今,卻夜夜不能離棄,只有酒才能麻痺自己不會去想她,
那個讓他愛到想要忘掉卻總是近在咫尺的人,讓他總想對他做出佔為已有的人卻只能強制壓抑,
那個明知自己不能愛又總是不由自主去愛的女子。
三天裡,他都未出素骨苑,酒不離手,連身上的襲衣都不曾梳洗,
整天醒了喝,喝了睡,酒入穿腸,如一團將要他焚燒的火焰。
前幾天自己一去竹林,便看到最不想見到的幕。
小妹和那個教他妒忌得入骨的人擁抱在一起,
兩人靠在一起,竟是那般自然,那般幸福,
那一刻,彷彿向絕熙已經將他和小妹的最後一絲牽絆都扯斷了。
因為,小妹自那晚之後便不來看他,藥也是命紅玉或承謙送來,她真的不管他了。
酒入愁腸皆是苦3
起初他也只是忍著,他不信,小妹會那樣冷落自己,漠視自己,
然而,卻一切都驗證了自己只是一廂情願。
自己去竹林找她,她便以不適做為藉口,無論自己清晨多早去,
卻仍是看她和他兩人在一起,自己在生氣之下與向絕熙交手起來。
在自己出手毫不留情傷了他之後,換來她的一句無奈的話“哥,
你這樣,我會很累,別再這樣了,我和絕熙就要定親了,
我希望你祝福我們,你是我哥,我們是兄妹,我最想要的是你的祝福。”
那一剎那,他彷彿聽到什麼迸裂而墜,碎了一地,
最終在她那樣空洞無奈,清幽如潭的眸光裡咬牙說了
那句話:“好,那我祝你們,白首相攜,至死不諭!”
那一句話幾乎將他的唇給咬破,向絕熙冰冷無一絲溫度的眸光,
和她空洞無奈卻殘忍的眸光似一把屠冥刀,將他打進萬劫不復的地獄。
心寒了,也冷了,只有握在手中的竹葉被自己握得折皺,卻真實。
所以,他嗜酒如水,三天三夜裡都將自己浸在酒浴裡,薰陶自己,麻痺自己。
然而,一杯一杯的飲,到一瓶一瓶地灌,自己未醉,
心卻更突兀地痛,痛得痙攣,痛得撕心裂肺,痛得全身的骨頭都在吱吱作響,
似有什麼在體內啃咬著,每一處骨頭都似一寸一寸地裂開,
痛到更後,又似是被人五馬分屍的撕扯著,心,痛得血肉模糊。
“啊——”一聲撕心裂肺到悲拗的吼叫破口而出,在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