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鸞上前拉著她的手,故意裝小女孩撒嬌:“母親,您就讓我留下來吧。回去了也沒人照管我,還不如在這裡呢,我保證不會給你們添亂。”
陳氏眉頭一皺,想起眼下自家的院子裡除了丫頭婆子,確實是沒什麼可靠的人坐鎮,丈夫在前院,自己要留守在婆婆床邊,謝姨娘眼裡只有她生的兒子,而女兒又向來跟謝姨娘不合,若是沒人管著,萬一起了衝突,豈不是更加添亂?便嘆了口氣,叮囑女兒:“你要留就留吧,只是萬不可淘氣,不然我馬上就送你回去!”
明鸞連忙拍胸脯保證,但她耍了個心眼,沒有留在西次間,反而是到了東暖閣裡尋了張交椅坐下。這裡是到臥房的必經之路,有什麼訊息報進來,就算不方便讓病人聽見,也會在正屋或這裡告知沈氏、陳氏的,正是收集第一手情報的好所在。
陳氏倒是沒想那麼多,只覺得女兒在東暖閣裡待著,也方便自己照應,便由得她去了。丹鳳死死盯了明鸞幾眼,扭腰回了東次間。
東暖閣裡有茶水,有點心,椅子上還有軟墊,若是累了、困了,還有張羅漢床可以躺躺,哪怕是靠著幾個大引枕伸伸腿腳也十分舒服。但明鸞卻沒什麼心情去享受這些,她只是盯緊了門口,一有人進來,便立刻望過去,若來人進了東次間,她也會輕手輕腳地靠過去偷聽。幸好大夫交待了南鄉侯夫人需要靜養,因此沒幾個人留在東暖閣裡聽候吩咐,就算有人看到她的行為,也因為她年紀尚小,只以為是小孫女擔心祖母的身體,沒當一回事。
不過明鸞並沒有探聽到什麼有用的訊息,除了章氏族中原本要上門祝壽的族人們紛紛傳信來說家裡有事不能來了,也就是南鄉侯夫人的孃家哥哥派人來勸她安心的——原來他家是姓常。
不一會兒,章二爺打發小廝回來報信了。他在大理寺遇到了麻煩,沒人肯見他,就算是平時還算熟稔的朋友,也都是含糊其辭,除了確認南鄉侯沒受什麼苦楚,只是被關在專為勳貴官員設的牢房中外,就沒有了進一步的訊息。他打算去找另一個朋友,那朋友從前在大理寺為官,想必能管些用。
南鄉侯夫人常氏聽說丈夫沒受苦,方才稍稍安心些,但還不能完全放心,連聲催陳氏派人去告訴次子:“大理寺有個獄丞叫劉大勇的,他媳婦是我從前的陪嫁丫頭,受過我們家不少恩惠。你叫人告訴老二,讓老二去找他,他雖是個小人物,總可以照應照應侯爺,別叫侯爺在牢裡受苦。”
陳氏連忙去了,不一會兒迴轉,正好在門前遇上沈氏,便將最新的訊息告訴了對方。
沈氏早已知道了:“我已聽說了,這劉大勇的老婆每年都要上咱們家給母親請幾次安的,我也見過,是個老實可靠的,儘管託了他們家吧。”頓了頓,“二弟妹孃家宮家命人送了個口信來,也不知是真是假,我怕母親身體不好,不敢讓她知道,只命人告訴了三叔。”
陳氏吃了一驚:“怎麼?是壞訊息?!”明鸞聽見動靜,便趁屋裡丫頭們沒注意,跑過來躲在博古罩的帳幔後偷聽。
沈氏嘆了口氣:“倒不能說是壞訊息。聽說四叔在宮裡……之所以會擅離崗位跑到乾清宮,是因為看到有火光,生怕火勢蔓延,危及聖上安危,才會趕過去報信的,不想叫把守乾清宮的馮統領誤會了,才會被抓起來。”
陳氏不由得失聲驚叫:“皇宮起火了?!我方才隱約瞧見東北方向有火光,只當是別的人家,萬萬想不到是皇宮,不知是哪一處宮殿?沒有人傷亡吧?”
沈氏眼圈紅了:“是東宮起火了,太子妃……與太孫都沒逃出來。”
陳氏的臉刷的白了,猛地抓住了沈氏的手:“大嫂!那……那咱們家可怎麼辦?!”
沈氏含淚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如今……只能等待聖上裁決了,我是萬萬不會相信太子有反意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