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陳宏沉下臉,“你是我們吉安陳家的女兒,陳家世代書香,謹守聖人教誨,何曾因為怕事而將自家骨肉棄之不顧了?!此事我自有分寸,你毋需多言!”說罷摔下簾子離開,接著便有兵丁接過車伕的職責,將她們章家大小連人帶車一起帶走了。
明鸞心中隱隱有些害怕,還生出了幾分怨言。剛才如果不是沈氏與宮氏拖拖拉拉的,興許他們這時候已經出城了。但她心裡也清楚,如果官兵有心追他們回去,別說只是出了城,就算是回到了老家,結果也是一樣的。
她抬頭看向章家的三個女人,很想找個可靠的物件說說話,商討一下以後該怎麼辦。但以陳氏的性子,就算她認認真真提出問題,對方也會拿自己當個孩子似的,不是訓斥,就是半信半疑之後直接將問題轉給沈氏;宮氏則是個刻薄性子,人看著精明,其實是個糊塗的,章家出事這麼久了,她還常常抓不住重點,不是個可以商量事的物件;至於沈氏,論腦子,在三個妯娌中還真算是比較出挑的,可惜她有私心,又愛說大話騙人,跟她商量事兒,還不如不商量,一不小心就要叫她算計了去。
文驥倒是已經到了懂事的年紀,可惜是在後頭馬車上,沒法接觸;玉翟雖與她同坐一輛車,卻是個十歲孩子,性子又嬌縱;最後一輛馬車上的兩個姨娘和弟妹們就更不用說了。明鸞覺得很犯愁,明白事理的五舅舅陳宏不在,她還能找誰商量呢?
馬車很快就被押送到了刑部大牢,章家大小連行李都不能拿,就直接被趕進了牢中。這一回他們住的不再是之前住過的牢房了,待遇水準直接下降了幾個等次,被關進了一間窄小又潮溼陰暗的牢房裡,附近牢房還住了不少人,呻吟聲、哭泣聲、咳嗽聲此起彼伏,竟比她們最初住的大理寺牢房還要可怕些。
明鸞緊緊挨著陳氏坐到角落裡,小聲問她:“這是苦牢嗎?怎麼會這樣?”陳氏面帶驚惶地搖搖頭,習慣性地向沈氏求助:“大嫂……”宮氏已經哭罵起來了:“到底是誰在搗鬼?難道不知道我們是誰嗎?!居然把我們關到這種地方來!”
沈氏的臉色也不大好看,沉思良久,方才低聲道:“今日皇上在朝上昏倒,衡王在京城大道上公然被劫失蹤,一定是越王在背後操弄。如今越王想必是要入朝了,他潛伏日久,一朝動手,必然成竹在胸。看來這儲位之爭要有結果了!”
陳氏倒吸一口冷氣,緊緊咬住了下唇。明鸞壓低聲音問:“皇上不是有意立衡王嗎?越王能這麼順利?現在恐怕連皇后都會疑他了吧?”
沈氏看了她一眼,冷笑一聲:“便是疑他又如何?皇上從未有明旨說要立衡王為儲,如今衡王失蹤,龍體有恙,宗室與朝臣為了穩定大局,十有八九會奉越王為儲的,便是皇后不樂意,其他人又怎會看著事情陷入僵局?”
明鸞抿了抿嘴:“無論如何,只要皇上醒著,一定不樂意立越王為儲,不然他早就立了,又何必找上衡王?如今沒了衡王,還有別的皇子呢!”
沈氏嘆道:“便是再改立徐王,結果也是一樣的,越王絕不會甘心失去儲位。他如今幹下這等大逆不道之事,若是無法登基為帝,哪怕是同胞兄弟坐上了那個位子,新帝為了安天下人之心,隨時都有可能將他丟擲去,更別說皇上一旦……”她頓了頓,“焉知會不會留下遺詔剷除後患?”
明鸞皺起眉頭:“這是個死局。就算立別的皇子,也未必能制住越王,除非有辦法將越王本人控制住。”擒賊先擒王,就算馮家勢力再大,沒有了越王的名頭,也休想能操縱這皇位之爭。
沈氏驚異地看了明鸞一眼,笑道:“三丫頭,往日你總是莽莽撞撞的,這才過了幾日,你倒是越發聰慧起來了。”又向陳氏道賀:“恭喜三弟妹,有這麼一個好閨女,倒比兒子還強十倍呢!便是我們家文龍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