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她近日身子不大好麼?”
朱文至醒過神來,忙道:“是,是,我正想去看她呢,只是擔心不方便。”猶豫了一下,瞥向胡四海:“你也該去一趟,向章家人賠禮道歉的,尤其是姨母,因為你,受了好大委屈!”
胡四海又羞又愧,低頭小聲應了。
明彎想起父親交待的話,便道:“胡公公,您別怪我多嘴,那天的事您也太莽撞了些。我祖父說了,您若有事,只管來家裡找人,何必悄悄兒去見我大伯孃?有些事,外人不清楚,見了你跟我大伯孃私下往來,難免要猜忌的,我們又不好辯解,只能委屈了大伯孃,可是這麼一來,章家的名聲就要受損了,連我大哥哥大姐姐也要受連累,那不是太冤枉了麼?”
胡四海羞得以袖遮臉:“是小的錯了,好姑娘,您就別再說啦。都是我犯了糊塗,以後再不會了!”
當下裡呂仲昆與明彎約好了明日已初(上午九點)左右到山腳相候,只要章家清了場,就過來領人,若叫人碰見了,就說是從外地請來的大夫,給家裡老爺子瞧風溼的。明彎見外頭天已經黑了,連忙借了火點起燈籠,便打算要下山。朱翰之起身道:“我送送你吧,大晚上的,小姑娘家走在荒山野嶺上,也太危險了些。”
明彎笑道:“不必了,我打著燈籠呢,又是走慣了的山路,不妨事。要是你送我下去,一會兒自個兒上來時,哪裡還能認清路呢?”
朱翰之笑說:“那我就送到林子邊上,不過就是兩步路而已。”他眨了眨眼。
明彎遲疑了一下,便笑著應了:“那就多謝廣安王殿下了,說實在的,外頭一片黑漆漆的,確實有些怕人。”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屢子,走到林子邊上。朱翰之回頭看了小屋一眼,見無人留意,便迅速壓低聲音對明彎說:“沈儒平曾經到過這裡,向兄長告狀,說你們家故意拖著你大伯孃的病,想要將她拖死。”
明彎心中一跳,眼神有些遊移:“他這是胡說,我們家一直沒停過給大伯孃請大夫抓藥呢。”
朱翰之不置可否:“呂先生的醫術確實不錯,兄長已跟他說好了,尋個機會給你大伯孃看一看。明日既然他們都要去,想必也會順道把這個方子開了。”
明彎深吸一口氣:“這麼說……太孫是相信了沈家人的話?”
朱翰之微微一笑:“別擔心,兄長心知他這個姨母都做了些什麼,章家人心懷怨恨是正常的,他原打算若你大伯孃的病情真的不好,就把人接上山來親自照顧,當然,現在已經不可能了,所以只好改為請呂先生開個好方子。”他頗有深意地看向明彎:“呂先生的醫術確實很不錯,雖算不上名醫,但比起鄉下地方的土郎中,總要強許多。”
明彎不動聲色地道:“那就太好了,大伯孃病了這麼久,如果呂先生能治好她,也省得我們成天蒙受不白之冤。”
朱翰之又笑了笑,轉身回去了。明彎緊緊握著燈籠,抬腳往山下走去。
她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向祖父通報了上山的經歷,以及太孫與呂仲昆等人明日過來的訊息。章寂立刻示意兩個兒子去跟各自的妻子打招呼,明日帶上文虎去金花嬸處做針線,趕一件做工很是繁複的嫁衣,同時,又命周姨娘把最近做好的一批繡活送到鄰村的僱主處,中午時間太急就不必趕回來了,至於斟茶倒水的活就交給明彎。等明天到了時間,章敞負責在附近的大路上放風,章放去領人過來。
至於沈氏,為了穩妥起見,章寂下令周姨娘暫時別再往藥裡放某種藥草了,又拿出幾枚深藏多時的土參,交待她明早熬一鍋人參雞湯,熬好了再出門。最後,他又讓明彎把沈氏小屋門前那些肥料之類的東西全都移走,再打水清洗了一遍。
第二天早上,家裡人都照先前的安排分別出門了,明彎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