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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千年蛇精。他應該可以對付。
——可是對方人多勢眾。
右手不由顫抖,直到一枝竹筷“啪嗒”清脆一聲,落到地面。
她摸摸懷中防身用的毒藥,咬咬牙,飛一般的跑出門。
問了在客棧門口擺攤的小販,徑直向右邊小巷奔去。
死衚衕。
她的心劇烈的沉了一下。
“望舒。”
回頭,他與她僅有三步之遙。
“望舒,你擔心我的安危。”他笑得彷彿春風拂面,“咱們回去繼續吃飯吧。”說畢,伸出手指撫向她的臉頰。
她本能的退後一步。
他頓了下,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又恢復到先前滿臉的溫柔,“沒關係。我可以慢慢等。”
二人並肩返回大堂。
圍觀群眾八卦之血已然沸騰。
白行舒視若無睹,坐下,換了雙筷子,遞到她手中。又將眼前雞湯細面中雞肉一片片夾到她碗中。
她埋首苦吃,在一大堆雞肉中再次追尋到了人生的勇氣,抬頭問出剛剛憋悶到幾乎內傷的問題,“白公子,那群人你是不是吃……”
“望舒,”他直接將“了他們”堵了回去,“我說過我吃素。”
“那,”她聲音很輕,滿是不確定的語氣,“吸食精氣?”
“你,”他聲音很低,全是不容置疑,“一條公蛇吸食男人的精氣又能做些什麼?”他笑眯眯冷眼掃視四周食客,大廳又是一陣靜默,“望舒,吃飯。”
她想要兩個房間。白蛇堅持出於節約的考慮,只訂一個。
掌櫃的在白蛇公子接連凌遲般的目光連擊中,扯了個謊,“客官,我們這今天只剩一間客房。”
進屋,她站在床前,彷彿守備領地一般,繃著表情一臉戒備。
他指指地板,“放心,我睡這裡。”
與他相處不過幾天的時間,原本預想的千年妖精的傲慢和淡漠他一概沒有。
一路上,他主動接過行李包袱,自然背在身上,一身白衣,滿面笑意,跟在她身邊,儼然良家俊美青年與新婚嬌妻如膠似漆,就連出行也處處脈脈溫情模樣。旁人的眼光也多是羨慕和祝福。
真正鶼鰈情深的夫妻恐怕不過如此。
她想了想,覺得自己並無過人才貌,也不需對他如此防備。
從包袱裡撿了手巾出來,出門更衣,洗手洗臉。
再推門而入,白行舒站在房間正中,面無表情,眼前小白狐乍起全身長毛,耳朵立起,九條尾巴猶如孔雀開屏一般整齊排出一個完美的扇面。
她喚了一聲,“容月?”
小狐狸回頭,大眼睛蒙著一層水汽。
她抱起他,扭頭出門。
在客棧院子角落,掉光葉子的大樹下,確認四下無人,她柔聲問,“你怎麼跟來?”
小狐狸法術被白行舒禁住,無奈化成原型,又被她攔腰抱住,用前爪不停拍她手臂,或許稱作“戳”更合適——容月小心翼翼收起指甲,又根本沒用上力道。
小狐狸其實在撒嬌,他只是想她抱他更緊而已。
當然,最終他如願以償。
他耷拉著耳朵,趴在她大腿上,九條尾巴依次拂過她的雙手,下巴和臉頰,醞釀半天情緒,聲音裡浸滿了沮喪,“望舒,我真沒用。”
他又用毛茸茸的腦袋頂頂她的胸口,“我娘第一次下山,便愛上了一個書生。他知道娘是狐狸,還待她極好,後來此人暴病而亡,娘沒能耐救他,就一直守著那人的墓,直到遇上我爹。
娘肯給爹好臉色,只因爹化成人形時與那書生有幾分相似。既便如此,爹還是等了八百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