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皺眉道:“韓志維畢竟是當朝尚書,當日又是奉旨依律審案,難道宰相和範建能夠如何?有東宮保他,想來陛下總要給你這儲君留些面子。”
“不要忘了,範閒是監察院的提司,而且父皇一向很欣賞他。”太子吐出一口濁氣,搖頭嘆息道:“韓志維這次得罪的人太多太厲害,要知道整治科場之風是父皇的意思。本宮根本不可能出面保他。”
皇后冷笑道:“不要忘記範閒也得罪了多少京官,更何況此次還有都察院牽涉其中,你姑母雖然遠在信陽,但她在朝中的勢力想來也不會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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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提姑母。”太子似乎有些厭惡長公主:“這兩年她太古怪了,居然和北齊方面勾結。膽子未免太大,將慶國的臉面放到了哪裡?至於都察院姓郭的御史,只是她當年玩弄的小白臉而已,就算被監察院暗殺了,她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太子畢竟是一國儲君,雖說這些年裡,長公主與東宮一向走得極近。但當範閒的言紙像雪花一樣撒遍京都之後,太子也對那位長公主有些忌憚。當然還有別的原因。
皇后心痛說道:“我們沒有別的助力,只要依靠長公主。”
“本宮會依靠父皇。”太子平靜應道,直到此一刻,一向顯得有些儒弱的太子終於表現出來了皇室子弟天生的政治嗅覺和判斷。
皇后緩緩閉上雙眼,說道:“總之我不喜歡範閒,想辦法讓他死。”
太子氣的一拍桌子。怒道:“死?您難道忘了範閒是晨兒的相公!您不要事事都聽姑母勸唆,那個女人是個瘋子,是個瘋子,您知道嗎?難道您也想變成瘋子,被趕出皇宮去?”
皇后大怒,氣得渾身顫抖,指著太子的鼻子,抖著聲音說道:“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什麼?你……你知道什麼?”也許是太子的話觸動了皇后的經年之傷。氣憤之下,竟是連說了四句“你知道什麼。”
……
太監宮女們早就已經遠遠地躲開,東宮之中,只有這母子二人。一陣極長久的沉默之後,皇后才站起身來,只是身體似乎有些虛弱,晃了一晃。太子趕緊起身扶住了她。有些無奈地請罪。
皇后看著自己的兒子,悽苦無比,那雙美麗的丹鳳眼旁已經有了皺紋,幽幽說道:“歷朝歷代,太子都是最難坐的一個位子,你要防著身前,防著身後,母后家中又沒有人,十二年前那場動亂,你大概沒有什麼記憶了,但母親記得清楚,如果你自己不去爭奪,那麼本來屬於你的東西,都會被人奪走。”
太子將聲音儘量放柔和一些,輕聲說道:“孩兒明白了,母后先回宮休息吧。”
皇后搖了搖頭:“你不明白,你不明白……這些天裡,我始終有些不祥的預感,這種感覺很強烈……就像很多年前,那個女人進入京都時一般。”
“哪個女人?”太子好奇說道。
正在此時,東宮沉重的木門忽然被人推開了。
“誰?!”太子皺眉怒斥道。
一位老太監佝著身子走了進來,極恭敬地說道:“老奴洪四癢,奉太后令,請皇后往合光殿閒敘。”
皇后的臉上一絲驚恐一閃即逝,旋即堆上滿臉微笑,儀態端莊地在宮女的攙扶下,跟著那個佝著身子的洪老太監,往皇宮真正的女主人宮殿行去。
太子微微皺眉,雖然極為不喜這條老狗的無禮,但知道對方是祖母最親近的宦官,連母后都不大願意得罪,自己自然不會多做什麼事來。
宮中燭火漸暗,太子李承乾想著那日刑部之上的荒唐鬧劇,心頭更是鬱悶,實在是不明白,為何母后就這般聽長公主的話,一想到那位年輕嫵媚的姑母,太子心頭一熱,面上一慚,微現惶恐,但眼神中卻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