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遲應了。
他當然會用心地全力地辦這個差。
叩首後, 皇帝溫聲說這樣可以了, 明兒不用一大清早還特地繞過來磕一遍頭了, 上路也輕鬆些。
未免蕭遲特殊,皇帝隨即口諭,讓蕭逸也明早也不必再來一趟。
睡了一夜,第二天天剛亮, 寧王府人聲騾馬不斷,府門大開,蕭遲的織金杏帷的平頂三駕大馬車馳出大門,往東城門而去。
聖旨限期是五日內,但總不好剛好踩在限期上的,顯得不夠積極,但準備工作又多,於是三路人馬都不約而同選在第四日一早出發。
皇帝有遣官員來送行,另外,三方額外送行的人也很多。
蕭遲這邊不用說,段至誠段至信周淳林侍等等人。朱伯謙則是平山王蕭芮梁武張賀等等親信,連皇太子蕭遇都微服來了。
相對而言,安王蕭逸這邊就冷清多了,就忠毅侯府申氏及工部的七八個人。
東郊十里長亭,兩撥人熙熙攘攘,蕭遇一望蕭遲那邊,當即冷哼一聲,面露鄙夷。
無他,蕭遲身後站著一個一身藏藍胡服,眉目姣好膚白如玉的少年郎,正是男裝打扮的裴月明。
旁人不識寧王妃真容,蕭遇還能不認得嗎?又不屑又鄙夷,出巡辦皇差,你說帶一二侍妾女婢伺候也就算了,居然把王妃也帶上了,他這是當出門郊遊嗎?
簡直不知所謂。
蕭遇簡直不恥說,此等行徑宣揚開去,丟的是他蕭氏皇室的顏面。
「你知道你是在做什麼嗎?」
蕭遲挑眉掃了對方兩眼:「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呵,以免再被父皇訓斥了。」
蕭遇之前閉宮思過,蕭遲這性子逮到譏諷一番太正常了,但也不知是不是蕭遇太敏感,他總蕭遲意有所指。
他瞥了蕭遲一眼,見後者一臉自然,又覺自己多心了,正要反唇相譏,朱伯謙已上前來了。
他和送行的官員寒暄完畢,很自然上得前來,笑了笑,恭敬對蕭遲及蕭逸深施一禮:「見過二位殿下。」
「朱大人不必多禮。」
蕭逸和煦一笑,虛扶朱伯謙,又問了句:「朱大人可帶足了醫藥?」
古代出行,尤其是年事高的,醫藥非常重要。
朱伯謙拱手:「謝二殿下垂詢,已帶足了。」
「那就好。」
兩人這麼一問一答,話題就帶過去了,氣氛也緩下來,蕭逸顯然不願意繼續當夾心餅,於是接著就說:「時候不早了,我們早些啟程吧,也免得錯過了宿頭。」
「正是正是。」
於是就是分開,各自上車。
蕭逸沖蕭遇拱手作別,又對蕭遲和裴月明道:「三弟一路順風。」
三弟妹就略不提了,他微笑沖裴月明點點頭。
溫潤和煦,如春風拂面,裴月明笑了笑,也頷首作回禮。
蕭逸轉身登車,蕭遲裴月明也是,朱伯謙攜蕭遇緩步至車前:「我離京後,殿下當繼續勤勉當差,侍君至孝。」
他感覺到蕭遇這幾天有些焦慮,不免低聲再叮囑一遍:「不論何時,您切不可失了冷靜。」
他和蕭遇說過多次,國賴嫡長,立嫡立長乃祖訓禮法,即便是皇帝也不能無故輕動,他已正位東宮,沒犯錯即是對的,要做的就是穩住。
穩住了,不慌不亂不躁動,不露出破綻讓人有可趁之機,即站於不敗之地。
「外祖父說的是。」
蕭遇深吸一口氣,重新鎮定下來,「孤曉得了,你放心。」
「您路上仔細些,寧慢莫快。」他壓低聲音意有所指:「小心些。」
「謝殿下關懷。」
朱伯謙點了點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