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是怎麼一個鬼哭狼嚎,那就不用多提,梁國公府還挺大的,抄起來也不是件容易事。
晝夜不停,通宵達旦,輪流作業。
目前為止,蕭遲和蕭逸還是共對一敵狀態,也不怕對方幫著掩飾什麼,蕭遲到了戌時直接走人,讓蕭逸先熬一夜。
回到府裡都亥時了,裴月明還沒睡,在等他。
蕭遲心裡高興,「怎麼還不睡?」
「沒事,我午覺睡得久,也不困。」
裴月明已命人備好熱水了,他高高興興去洗澡,而裴月明則翻出先前蕭遲在鄣州寫的一封摺子,根據實況略略潤色修改。
這是為鄣州非趙之正陳炎黨羽,略有牽扯但不知情的大小官員求情的摺子。
蕭遲的政治手腕越來越純熟,皇帝自然不會把整個鄣州的官場的掃乾淨的,這些人最後肯定也是重拿輕放,他上這個摺子,既給皇帝遞了臺階,最重要的給鄣州施恩。
「這時候遞差不多了。」
蕭遲出來,湊在她身邊看了一眼:「行,我正打算這兩天抄一次遞上去。」
裴月明已經小修並抄好了,攤開晾一晾,一側頭發現蕭遲的大臉就在她耳側,嚇得她立馬就一巴掌推過去。
「嚇死人了你,湊那麼近幹嘛呢?」
一側頭一張大臉,很嚇人的好不好?!
「……」
蕭遲這不是想著主動一點嗎,不想出反效果了,「……真有這麼嚇人嗎?」
他有點點委屈。
「改天換你試試。」
裴月明白了他一眼,「行了行了,快睡吧,明兒得通宵呢!」
現在不睡要是明天剛好換上她就難熬了。
她攆他:「快去快去!」
她這般關心自己,蕭遲又高興起來了,應了一聲,兩人歇下不提。
第二天倒不是裴月明。
熬夜是蕭遲的。
只不過,到天明時他稍稍打了盹,然後她就換過去了。
「……」
通宵完的第二天才是最難熬的好不好?!
裴月明眼睛發澀,叫王鑑打涼水來使勁搓了幾回,這才感覺精神了。
蕭逸回來了。
他一來,直接就找蕭遲。
「三弟,你以為此事如何?」
兩個晝夜,梁國公府抄得差不多了。內外書房,正院正廳,所有有可能藏匿東西的地方都仔細翻了好幾次,書桌多寶閣等傢俱劈開一片片,連地板都撬了起來,可以說掘地三尺了。
沒有夾層。
一無所獲。
這怎麼給皇帝交差?
朱伯謙已經沒法脫罪了,梁國公滿府也下了大獄,現在的關鍵是挖掘朱氏黨羽,其中重點是如趙之正一樣的地方大吏,以及涉及的京中同黨。
蕭逸萬年不變的溫文微笑也斂了起來,刑部侍郎陳相想了想:「……會不會,朱伯謙並沒存下人名線索?此人一貫是個謹慎的。」
蕭逸搖了搖頭:「陳大人此言也有理,只小王卻以為,應當是有的。」
謹慎是把雙刃劍,正如趙之正要留一封朱伯謙的親筆信防身,反之,朱伯謙怎能不留點東西預防對方反水呢?
「肯定有的!」
裴月明斷言,但這梁國公府已經翻成這樣了,「……會不會,不在這府裡?!」
她忽然想起,趙之正那建在陳鄉的山間別院。
蕭逸也想起來了,「或許……在其他私宅別莊!」
兩人同聲脫口而出,話罷對視了一眼,裴月明移開視線撇撇嘴,她吩咐:「陳相,立即將梁國公府搜出的地契拿來!還有朱家的大管事!」
她又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