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馨早早便同周子元來到候府,周子元被張廣嗣邀到前院待男客,張寧馨則留在後院隨同隆平候夫人陸氏款待女客。
數天前的雪早被這幾日的陽光消融,屋簷牆角不時有淅淅瀝瀝的雪水滴噠流下,被雪水洗過的屋宇庭院較之多往越發多了幾分明淨。便是那些已經花葉凋零的花草樹木在陽光下似乎也有著幾分鮮亮的美。
隆平候府一隅,軒轅祈持了蘸滿濃濃墨汁的筆,廣袖微挽,下一瞬間,白如雪的宣紙上便是一棵枝杆虯結的老梅樹身。稍傾將手裡的筆一扔,取了另一枝蘸滿紅色的筆,隨意間勾勒幾筆,一瞬間,一張寒梅綻放圖便躍然紙上。
“血殤,你來看看,我這副紅梅圖怎麼樣。”
半閉了眸子坐在廊下曬太陽的血殤,睜開眼,先是側耳聽了聽前院的喧譁,隨即才起身,走到窗臺之下,撩眸看過去,“不錯。”
軒轅祈聞言不由失笑,“我這一早晨的功夫,就換來你這兩字?”
血殤聳了聳肩,細長的眸子裡掠過一抹幾不可見的笑意,淡淡道“那換兩個字?”
軒轅祈挑了挑眉。
血殤想了想,“很好。”
“我這會子到是挺想念二弟屋裡那個抱狗的丫頭。”軒轅祈將手裡的筆扔了,接過一側侍女遞上的帕子一邊擦手,一邊看了血殤,道:“你知道上次我去二弟那看他的黃金獸,那丫頭一盞茶的功夫說了多少句話嗎?”
血殤搖了搖頭。
軒轅祈伸出手指在血殤跟前晃了晃。
“十句?”
軒轅祈搖頭。
“一百句?”
軒轅祈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血殤不出聲了,她知道那傢伙是個話嘮,可怎樣也想不到她能在一盞茶的功夫裡說那麼多的話。心下忖道:下次見面得躲著點了,跟世子都能說那麼多,跟自己,只怕沒個幾天幾夜的不會罷休。
“都說了些什麼?”
軒轅祈眉眸間便有了一抹痛苦,“從那黃金獸的毛色可始說起一直說到二弟未來有可能的王子,是否會像二弟一樣愛養那些狗。”
血殤點了點頭,這到是像那個瘋丫頭乾的事。
“前面怎麼樣了?”
血殤抬頭看了看天,稍傾,輕聲道:“宴席應該是申時開始,現在來的大多是女眷。”
軒轅祈點了點頭。
“你要不要去看下世子妃?”血殤忽然道。
軒轅祈眉眸微動,稍傾笑了笑道:“也好,左右閒著無事。”
“可要屬下隨同?”血殤挑眉看了軒轅祈。
“不必。”軒轅祈擺手道,“在這隆平候府出不了事。”
血殤笑了笑。
沒錯,豈直是隆平候府便是整個大都城,又有誰能在她的眼皮底子下生事!除非……血殤看著漸漸走遠的軒轅祈。
朝著暗處做了個手勢。
便有一抹身影悄然上前。
“頭領。”
“人現在在做什麼?”
“回頭領,此刻正在前院與忠武候敘話。”
“盯緊了,時間一到便將人引過來。”
“是。”
黑影一閃,那人便消失不見。
屋子再次靜了下來,血殤轉身,重新回到廊簷下,閉眸曬起了太陽。
……
葉司盈看著佇立在身前十步開外,背身而立的人,胸口像是揣了只兔子般,跳得她難受。再環顧四周,適才還圍在身邊的人早已不知不覺中走散。
“世子。”葉司盈福身一禮。
軒轅祈緩緩回身,目光溫和的落在眼前婷婷而立的少女身上。
這是他的妻,是在很久以後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