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馨看著餘氏捶胸頓足的樣子,便是心口餓得火燒火燎痛,她也全然忘記了。原來在餘氏的心裡,她是比不過蘇慕雲的!
“怎麼不說話了,毒婦。”餘氏瞪了張寧馨,“毒妃,你給我聽著,子元歸來之日,便是你下堂之時。”
“下堂?”張寧馨吃力的抬起頭,看著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餘氏,陡的便低低的笑了起來。她先是低聲的笑,續而卻是抑制不住的放聲長笑。
屋子裡的人齊齊的看著眼淚都笑出來的張寧馨,那笑聲實在太過慘歷,直聽得人心裡像是被鋼針扎過一樣難受。
“蠢婦,愚蠢至極的蠢婦。”張寧馨指了餘氏,怒聲道:“說我調死士殺人,證據呢?證據在哪裡!”
那聲蠢婦直罵得餘氏兩眼突起,若不是自持身份,早已一步竄到跟前,打得張寧馨分不清東南西北。
屋子裡下人眼見得二人劍拔弩張,個個齊齊的屏了聲息生怕惹禍上身。
“反了,反了,你這個有人生沒人教的東西。”餘氏白了臉哆嗦著嘴唇,直著怒目相向的張寧馨,連聲道:“來人,來人,給我掌嘴,給我狠狠的打。”
沒有人敢上前,先不說她是這個家裡最有身份的三奶奶,便說是目前皇上不是還沒把隆平候府怎麼樣嗎!再說了,張寧馨說得也在理,誰能證明那些刺殺王妃的兇手是出自隆平候府!必竟只是一個流言啊!
“奶奶,得罪了。”
一聲清脆的話語聲響起。
周家的人豁然抬頭看著那個不知何時走到張寧馨跟前的蘇姨娘,蘇夕蓉。便在眾人還不曾回過神來,蘇夕蓉揚起了高高的手,對著怒目看過來的張寧馨甩了一個脆脆的巴掌。
“你……”蘇夕蓉有心想要掙扎著站起來,給蘇夕蓉還擊,可是餓了三天,又這般被折騰了半日,哪裡還有力氣,人還沒站穩,蘇夕蓉另一個巴掌便招呼了上來。
“住手。”一道青綠的身影往前一步,握住了蘇夕蓉那隻高高抬起的手,目光清明的看向餘氏,“夫人,妻妾之間是天壑,如同嫡庶之別,若嫡庶不分,便沒有規矩。有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世間之事都有行事的準則。沒有行事的準則,只怕家不成家,國不成國。”
而黃氏也在這一刻,緊走幾步上前拉走了蘇夕蓉。
張寧馨緊緊的握住身側金枝的手,沒有任何時候使得她像此一刻一般全心的依賴金枝。
“住嘴,你小小一個丫鬟來跟我說規矩,你算是什麼東西……”餘氏顫了手指了金枝,便要喊人發落。
不想,金枝卻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目光清明的看了餘氏,“夫人即認為奴婢一個丫鬟不該置噮夫人,那麼蘇姨娘一個妾室又如何能對身為主母的奶奶動手?”
餘氏被金枝問得一愣。
黃氏看著收了手,往人群裡退的蘇夕蓉,淡淡的勾了唇角。
“金枝,你可以對你們奶奶忠心,蘇姨娘便不能聽夫人的差遣嗎?”劉氏冷笑著看向金枝。
她這是告訴別人,蘇夕蓉是按著餘氏的吩咐才對張寧馨動手的。劉氏的話一落,便感覺到蘇夕蓉感激的看過來的眼神。
劉氏冷冷一笑,便宜順手人情和痛打落水狗,她兩不耽誤!
金枝抬頭迎了劉氏淡淡的笑了笑,“夫人的吩咐?大奶奶好歹也是官家出身,可曾聽說過夫人有罰,持行者是妾室的?恕奴婢孤陋寡聞,想來這寵妾滅妻便是由此而出吧。”
“好一個牙尖嘴利。”餘氏冷冷一笑,下一刻卻是拿了桌上的茶盞對著金枝便砸了下去,“賤婢,看清楚了,這裡是周家,不是你隆平候府,由不得你不知天高厚。”
那茶才是剛沏的茶,滾燙的茶水打在金枝身上,片刻染透了衣衫。
金枝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