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慌不忙、慢條斯理地穿圍腹,照舊當她不存在,自顧自地穿衣服,那小姑娘彷彿才反應過來,猛地轉身關上門,氣沖沖地道:“你……,你看到我衝進來,為什麼不叫?”
我笑了笑,看來我再不理她,這小姑娘要氣瘋了:“我為什麼要叫?小姐喜歡看我更衣,我便穿給小姐看,我們青樓姑娘,最是善解人意。”
“誰喜歡看你更衣?”那小姑娘轉過頭,氣呼呼地道,“不要臉。”
我笑了笑,不說什麼,穿上外衣,紮好腰帶,理了理裙子,收拾妥當,走去開門。小姑娘見我又不理她,又氣又急地衝我叫囂:“喂,你給我聽著,你別以為動點歪腦筋迷住我二叔就可以嫁進我們將軍府,我二叔才不會喜歡你這種勾欄院的下賤女人。”
二叔?寂將軍嗎?原來是寂將軍的小侄女。我笑容滿面地轉過身看著她,和顏悅色地道:“既然將軍不喜歡我這種下賤女人,那小姐你還擔心什麼?”
“我才不擔心。”小姑娘被我問住了,一時答不出,氣恨道。
“既然不擔心,那你在這裡做什麼?”我仍舊笑眯眯地看著她,呵呵,這小丫頭還真有趣。
“我在這裡……”那小姑娘猛地停住,答不出來,又覺得在我面前掃了面子,蠻不講理地道,“這是我家,我願意在這裡幹嘛就幹嘛,你管得著麼。”
“我自然管不著,小姐喜歡待著就待著吧。”我笑了笑,開啟門,頭也不回地踏出門檻。
“你……,你……”那小丫頭在我身後“你”了半天,一句話也沒說出來,我仍不住笑起來,看來氣得不輕呢。林伯忐忑不安地看了我一眼,領著我繼續往前走,又是七轉八拐的,遠遠看到一處小院,寂驚雲大將軍站在院門外,揹著雙手。見我們過來,笑著迎上來道:“姑娘路上辛苦了。”
我笑了笑:“辛苦倒不辛苦,只是遇到只搗蛋的小野貓,拗著我不放。”
“野貓?”寂驚雲怔了怔,我則一笑,林伯神色不安地看了我一眼,寂驚雲見我無意作答,也不追問,再看到我穿的衣服,奇怪道:“這衣服好像是……”
林伯正要開口,我搶先道:“來的路上絆了一跤,衣服蹭髒了,直接過來太失禮了,所以讓林伯給我找了一身衣裳換。”
寂驚雲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林伯看我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感激之色。我笑了笑,聽到寂驚雲對林伯道:“林伯,辛苦你了,你忙你的去吧。”說完,帶我進入那個小院。小院其實不小,只是那僅一人高的圍牆和小門,帶給了我一絲錯覺,院子裡是座園林,有荷花池、假山、花圃、涼亭,順著荷花池上曲折的小橋過到池塘對面,是一片開敞的空地,寂驚雲停下腳步,轉身對我道:“我就帶姑娘到這裡,姑娘自己往前走吧,宇公子在前面等你。”
呵,見個人竟然麻煩成這樣,這宇公子的排場也太大了。我在心裡嘆口氣,獨自一人往前行去。
公子
池塘對面那開闊的空地,植了很多矮株的香桂,氤氳的甜香瀰漫在空氣中,濃郁醉人。另有幾棵叫不出名字的大樹,樹冠撐開如巨傘,樹上一片葉子也沒有,卻是滿樹的繁花,花呈淡淡的粉色,有風拂過時,那花便有花瓣脫落下來,如紛飛的彩蝶,輕飄飄地自樹上盤旋而下,上下飛舞。
花樹下,一個藍衣男子席地而坐。地上鋪了竹蓆,席上有矮几和軟軟的坐墊。近了,見那藍衣男子正是半月前見過的宇公子。他今日著了一身淺藍的袍子,像春日的湖水,頭髮仍用髮帶高束在腦後,一手拿著一把小刀,一手拿著塊小木塊,神情專注地雕著什麼。他的髮梢和袍上,已沾了數片粉紅的落英,天空中,仍有一片一片的花瓣紛紛揚揚地徐徐而落,有一瓣落到他的睫毛上,他眨了眨眼睛,那瓣花瓣便驀然飄落至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