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著酸澀的腰胯,搖晃著起身:“將軍,賀若弼本領如何?”
“大隋猛將,殺人無數。孃的,這混蛋已經佔領了吳州,”周羅喉習慣性的摸摸自己的小鬍子:“下次老子偷襲吳州,把這混球趕回淮河北邊去。”
“我接下了他二十招!”我有些得色。
周羅喉微微一笑:“原來那個和你過招的是賀若弼。”他興趣大增,“好!看看你的槍法到底怎麼樣!”
我們各自上馬,周羅喉用長矛。看重量比不過賀若弼的鐵槊。但矛尖鋒利無比,陽光下明晃晃的。我握緊長槍,奔馬衝向周羅喉,周羅喉眼睛剎那間變得象箭一般銳利,刺得我雙目陣痛。巨響當中,槍矛相交。我幾乎是憑著本能抵抗他的強矛的進攻。忽地肩上一痛,我的長槍落地,矛尖衝向我胸口,我左手的彎刀出鞘,奮力一劈,虎口裂開,矛尖落地,兩馬狂嘶不已。
周羅喉騎在馬上,盯著我看了一會,才道:“不行!”
“什麼不行?”我問。
“你怎麼可能過得了賀若弼二十招?”他搖頭,又道:“你這個槍法,雖然精奇,但是注重奇巧卻失去實戰的特色。必須根據馬戰的特點再改進。”他忽地微笑:“這把刀卻是好刀!”
我催馬上前,彎刀平舉,高過眉宇:“將軍請看!”
他接過彎刀,半空中舞個幾個刀花,但見光影如夢,風聲都似被他劈為數段。我看他笑意痴迷,心中湧起衝動:“將軍如果喜歡,我願意贈送給將軍。”周羅喉大笑,笑聲爽朗:“後生可畏。既然是家傳魔刀,自當隨你建功立業。希望一月之後,你能在軍總選拔中脫穎而出!”
我高聲答道:“是!”見他撥馬要走,我想起一事:“將軍,小蝶——”我遲疑著又道:“我想看看她好不好。”
周羅喉瞥了我一眼:“晚飯後到我府中,有人會陪你去見她。”
我更加喜悅。連續半個月的緊急練習,上午是弓馬,下午是水戰,晚上被先生逼著背孫子兵法。我累得要命,常常一覺無夢。但是休息間隙,卻想起小蝶,這種想念,斷斷續續,絲絲連連,象江南的酥糖,漸漸濃厚得化不掉。
頭一次到周羅喉府,我很緊張。眼光都不敢斜一斜。被一個嬌小的丫鬟帶著穿梭於樹木假山之間,心裡又是激動又是不安。終於在一道道珠簾之後,我踏入一間小小的房間。雕花的木床上,小蝶靠在床頭,臉色蒼白得象張宣紙。她的眼睛又圓又大,黑白分明。我搓了搓手,有種錯覺。似乎坐在床上的不是小蝶,而是周家的大小姐。她的頭髮上插著精緻的釵環,耳朵上明晃晃的墜子閃著金光,雖然半身被被子遮蓋,上面的衣服還是粉紅的綢緞。
“羅藝——”小蝶先出聲。我才回過神來,小心翼翼挪動腳步靠近她:“小蝶,你好嗎?”她抬起頭,下巴更尖了,尖得讓我心疼:“還好。”
我們相對無語。旁邊的丫鬟“撲哧”一笑:“你們兩個怎麼這麼生分?”她笑對小蝶道:“小姐,要不我幫你把為羅少爺做的衣服拿出來?”
小蝶這才醒悟過來般道:“對,你拿出來吧。”丫鬟從箱子中取出一件亮閃閃的銀色背心,小蝶笑對我道:“這是周將軍給我天蠶絲,據說可抵禦刀槍。我把銀絲為你和將軍各織了一件背心,你穿給我看看。”
我“恩”了一聲,脫掉衣服,接過背心穿上。她笑:“再轉身給我看看。”我轉了好幾下,她的小手在我的胳膊處比畫:“肩膀窄了點,要改一改。”我胳膊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跳動了一下。她似乎渾然不覺,只管拉著衣服比畫褶子。我低聲道:“還有半個月,我就要參加軍總選拔了。”
她的髮絲上的一縷香味浸入我的心脾。她的頭靠近我的胸膛:“好啊,你總算要參軍了。姐姐也放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