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如此看都不敢看腳下一眼的時候。
那種眩暈感,實在是太甚。
汗水從額頭上滑落而下,流入衣襟,順著身體散發。
歐陽于飛不用看也知道,後背早已經溼透了。
這上不粘天,下不粘地,一腳之差就是粉身碎骨的境界,實在是太考驗人了。
側眼看了身邊的琉月一眼。
夕陽把琉月的臉照的很紅,紅彤彤的好看得不得了。
只是,沒有人氣,沒有神采。
有的只有刻骨的狠和決絕,以及不顧一切的拼命。
把嘆息隱藏在心間,把勸告放在喉頭。
此時,說什麼已經都多餘,先把這神仙也翻不過的萬仞高山,翻過去了在說吧。
夕陽落下,天色緩緩的暗淡了下來。
黑色的峭壁越發的深黑了下來。
而那深黑的峭壁上,兩個人影正在緩緩的移動著。
如此陡峭的地方夜間行走,簡直就是把命吊在腰帶上。
夜風吹拂,帶著山間特有的寒氣。
星光璀璨,卻遮不透這人間的殺氣。
一夜如飛過去。
戰鼓轟鳴,殺場點兵。
無數高大的戰鼓,在戰場上一線的排列來開,北牧以庫雜木為首,在無邊湖前擺開了陣勢。
湖水盪漾,鷹飛草勁。
蒼涼而豪壯的戰鼓聲在草原上響起,雷動四方。
無邊湖城,戒備森嚴。
油鍋,石頭,利箭……無數的武器被搬運上了城牆,與以庫雜木為首的北牧幾十萬軍對持著。
戰鼓聲,一聲響過一聲。
正面的衝撞就要開始,兩軍的嗜血殺戮就要開始。
“主帥,馬上就要到辰時了。”訊號兵高聲對著庫雜木稟報。
庫雜木滿臉沉穩聽言點了點頭,不吭一聲。
辰時,讓他們進攻,讓他們看她的訊號,現在看上就要到辰時了,卻還沒有任何的訊號出現。
分神山,攝政王……
拳頭微微的握緊,這麼倉促的攻擊,若是還沒有訊息……
戰鼓轟鳴,殺伐氣息越來越濃。
“你給我站住,把傷口包裹……”在這無邊的戰鼓聲中,兩道人影如飛一般在天地間縱橫。
歐陽于飛看著眼前理都不理他,奮勇朝前的琉月,那受傷的腿還在不斷的朝外流血,心中深深的無奈感,實在是言語不了。
這個人,怎能如此拼命。
城牆高築,匈奴幾萬士兵全部齊結於此。
那高高的匈奴王旗在晨光中飛揚,帶著凜冽的氣息。
而那王旗下,一身黑色盔甲的匈奴主帥正駐守在城牆之上。
“嗚嗚……”號角的激烈聲衝破蒼雲,揮灑與天地間。
辰時到了,北牧要進攻了。
琉月聽著北牧發出的號角聲,那如飛的身形越發的快。
身如閃電,急衝而至,躍過重重樓宇,朝著要塞城牆的方向就衝了去。
一個旋身飛轉,琉月一身已經被血色幾乎染紅了的衣襟,在晨光中如飛一般朝匈奴主帥所在的地方衝去。
同一刻,歐陽于飛身形飛縱,朝著那緊緊關閉的城門就隱藏了去。
戰鼓聲聲,千軍萬馬齊聲嘶吼。
“主帥,還沒有攝政王的訊號……”
“主帥,攻還是……”
“主帥……”
庫雜木緊緊的盯著前方嚴陣以待的守城士兵,眉頭深深的皺起,手中的長刀緩緩的抬起。
只要他一刀揮下,那就是衝鋒陷陣。
但是,如此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