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感覺到如果她再不來,他便會怒氣衝衝地趕回鎮上衙門去逮她。
想到這裡,她低頭笑了笑,終是走了過去。
她踏上木板的第一步,橋上的人便轉過了臉,微醉的面容上先是疑惑,可不過一瞬便綻開暖暖的笑意,“你來了。”漫天的螢火蟲在他的周身飛舞,一點點的碎光好像天上落下的星星,耀眼奪目。可即便是這樣美麗的熒光,卻也不知他那微醺的笑容好看,似乎滿滿的凝在一起,再也散不開了。
駱小遠慢慢走過去,隨意掀開一個酒罈的紙封,聞了聞,酒的香氣徐徐飄散開來,芳菲醉人。只可惜。。。她搖搖頭,輕聲道:“不是忘憂。”
段郞月笑了,“你真以為忘憂是什麼廉價酒麼,上次飲的幾壇已是婆婆大度了。”
“可是沒有忘憂酒。。。”她放下酒罈子,說道;“怎麼忘憂呢?”
段郞月看著她,有些不解,“上次用來忘卻煩憂,這次,你又想忘了什麼?”
她仰起臉,定定地看著他,一字一字道:“忘了你。”
他的笑意僵在臉上,看著她還在發笑的臉,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他上前,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笑了笑,“開什麼玩笑呢?”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意味深長的看著,輕彎手指,刮過她的鼻樑,道,“還在怨我幾日前在青樓對你說的話麼?那不過是一時氣話。”
駱小遠深吸一口氣,仰頭望著他,鼓足勇氣才再次開口:“我沒有開玩笑。”
段郞月聞言一怔,眸光深遠,抓著她胳膊的指尖微微用力,沉著聲道:“你再說一遍?”
“我說。”駱小遠毫不懼怕地回望著他,重複道“忘了你。”他的瞳孔黑而亮,而容雖平凡卻神采飛揚,甚至笑容都溫柔燦爛。。。可是這一切,都是假的。
段郞月終於覺察到什麼,微醺的醉決自眸中散開,漸漸恢復一片清明,抓著她的手卻始終不願意鬆開,問道“你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麼?”
她看著他,沉默不語。
“我是段郞月啊!你這是怎麼了?”
“是麼?”她看著他,冷冷道;“你究竟是段郞月,還是鬼子大人?仰或,兩個都是?”
。。。。。。
段郞月突地鬆開手,似乎她的臂膀是一塊燙手的山芋,眉宇間滿是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我說的難道還不夠清楚嗎?”她低頭,喚了一聲,“鬼子大人。”
他握緊雙拳,只覺自己多年寒涼的手心竟開始微微出汗。他深吸一口氣,頓了一頓,問道:“是誰告訴你的?”
“誰告訴我的很重要麼?”她定定地看著他,問道,“你只要告訴我,你空間是不是鬼子。”
“我。。。。。。”他張了張嘴,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原來是真的。她冷笑出聲,“那麼,那日在玄冥谷果真是你佈下陣法阻我辦案了?”
段郞月的眸色黯了黯,點頭承認:“是我。”
“那你接近我是為了借異星之力助你冥界一統大業,又是不是真的?”駱小遠的嗓音已有些顫抖,她十分懼怕聽到答案,可她卻不得不問。
他猛地抬起頭,滿面怒意,似是未料到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只見他眸中的黑色漸漸散去,轉而露出由淺至深的藍色。駱小遠還記得這對藍眸,幽深得似一片無邊無際的汪洋,深邃得看不清任何變化。而如今,她卻清楚地看到這片汪洋之上颳起了颶風,掀起巨浪,彷彿只要她站著不動就會被一個浪頭淹沒。
“很好,你問得十分好。”
段郞月的面容突然猙獰起來,一陣模糊後,那平凡的容色頓時像脫胎換骨般消失了,替代而上的便是鬼子的模樣-墨髮藍眸,資容妖治。
駱小遠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