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膽戰心驚的快速躍下馬背,身子飛射沖往刑場中央,執行官見宮中武官竟親赴刑場喊停,嚇得趕忙由位子上跳起,扶著官帽迎上前。
「大人!」
「滾!」武官沒有空閒與他多解釋什麼,一顆心狂跳不止,大手將執行官急躁推離,執行官慌得跌地,連官帽都跟著落地。
「說,誰是曲奴兒,誰見到曲奴兒?你們中間可有曲奴兒?!」武官心急高聲的一問再問。
這一列二十餘人,死裡逃生還能跪在地上的僅剩四、五人,然而這些人中卻無一是曲奴兒。
見狀,武官愀然變色。大王說了,曲奴兒若死,要所有人陪葬!
跌地的執行官由地上爬起,顫巍巍的來到他跟前。「大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該死,咱們今日都得死了!」他不住潸然落淚的告知這還不知死活的人。
「死?!」執行官愕然心驚。
「沒錯,倘若寡人的內侍死了,你們一個也別想活!」不知何時,居於深宮的贏政居然駕到了。
他身後跟著的輕騎不多,頭髮稍顯凌亂,顯然來得匆忙,而且還是親自策馬而來的。
眾人一見他親自駕到,莫不嚇得魂不附體,紛紛跪地伏首。
「人呢?」贏政狠戾的瞪向武官,武官幾乎不敢迎視他的厲顏,冷汗直冒。
「曲奴兒他……他……」死了兩個字怎麼也不敢說出口。
「寡人問,他人呢?」贏政的聲音陰陰狠狠傳來,讓武官由腳底冰凍至頭頂。
最後他咬牙,心一橫。「啟稟大王,臣慢了一步。」
「慢了一步?」贏政瞬問神色變得風暴,挺傲的身軀一偏,陰戾的掃過那一排刀下逃生、未死啜泣的幾人,「全死了?只剩這幾個?」這裡頭沒有他!冰削般的聲音化開空氣中的冷冽。
淒冷的風中,驀然傳來肅靜的陰鷥氣氛,無人敢再發出一聲低泣,整個刑場瀰漫著比方才更加恐怖的死寂。
那小子真的死了?就這麼死了?他還沒緊抱過的身子,已經屍首分家了,不再有能力反抗他了……
放眼望去一地的屍首,各個人頭落地,只剩一具具無頭身軀伏在地上,另一側則是滾成一團,一顆顆血肉模糊的人頭,那顆有著不馴雙眼的頭顱也在其中嗎?
心不斷縮緊,心緒起了嚴重的變化,生平第一次,贏政感到背心冒出冷汗的感覺。
不,他怎能相信那人真的就此消失在他面前?他怎能!
他發現自己的雙手控制不住的抖了起來,儘管迅速將手縮排衣袖,想要藏住那股莫名的恐懼,但是似乎掩不住,他的兩隻袖管仍是不聽使喚地在黑風中顫出一片驚悚。
「大王……臣已盡力快馬趕來了。」武官見狀,已到了想放聲哭泣的地步。
「你盡力卻沒能實時救下他的命?」語調已完全透出殺意。「沒用的東西!」苛虐的性格立即被引爆。「全都陪葬,一個不留!」他大怒,金邊黑袍在風中吹振得煞氣凌人。
所有人慘然變色。
「不要啊——小人不知犯了何罪!大王饒命啊。」執行官不明所以,不甘白白赴死,率先哭喊出聲。
贏政嫌惡的看他一眼。「殺!」
身邊騎衛立即舉刀,一刀先劈了那鬼叫的執行官,當場將執行官的身子劈成兩半,直到落地前,他仍雙眼懼張,還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死。
其它人見狀,無不驚恐的抱頭痛哭,就在即將血腥大屠殺之前!
「等等……大王……找的是奴才嗎……」一道虛弱的聲音由一具該是已死的身軀傳來。
眾人心驚,一贏政臉色也一變,親自趕往發聲之處,俯瞰那發聲的「屍首」正努力撥開另一具壓在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