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下去了。
至始至終,龍慕淵都沒有抬頭看他一眼。
身後,傳來眾人哭天嗆地的求饒聲、喊叫聲,他充耳不聞。眼裡,心裡,只有懷中這個脆弱的如破碎的布娃娃一般的小小嬌軀。
龍慕淵輕輕地將田小果放在他的床上。
他的床,從來沒有被其他女人睡過。每次招女人侍寢,他都在一間專用的房間,一間專屬的床上。事畢,他都會毫不留戀地回到自己床上,將剛才還在他身下婉轉呻吟曲意承歡的女人,遠遠地拋在腦後。他沒有心,女人對他來說,只是工具,是用來滿足自己需要、發洩自己慾望的工具。他也從不允許,任何一個女人爬上他的床。
每次躺在自己的床上,他的心都是冰冷的。
可是,從什麼時侯開始,他的心不再感到完全的冰冷,而是透著一絲暖意呢?
印象中,當他將田小果帶回總壇,讓她成為自己的侍女後,他的心,那寒如冰,硬如鐵的心就好象已經出現了一絲裂縫。
“你連茶杯都不會端嗎?這是你打碎的第幾個杯子?”惱火而冷冽的語氣。
“我也不想的,誰叫你突然間抬頭!”很委屈的回答。
“我抬頭和你打碎杯子有什麼關係?”
“誰要你長得那麼好看,我一呆,就忘了手上有杯子了。”
“……”
……
“你到底會做什麼?”不記得是第幾次朝她發火了。
“我會的很多啊。會吃,會睡,會笑,會哭!”她小聲嘀咕。
“那不就是豬?”
“你看過會哭會笑的豬?”
“你這丫頭!不管怎樣,把這件衣服給我重洗一遍,不能有任何一個汙點。”
……
“這是我最喜歡的香爐!你都做了些什麼?”
“不就是擦桌子嘛……你還有喜歡的東西啊?”
“你這是什麼話?”
“我以為你什麼都看不順眼,什麼都不喜歡呢。”小聲嘀咕著。
……
不記得從什麼時侯開始,除了商討教內事務外,平時很少說話的自己居然會和她進行那樣幼稚的對話。更令人費解的是,自己似乎並不排斥,反而樂在其中。
她的一顰一笑,她嬌憨的臉寵、她無辜而清澈的目光、她倔強的小嘴、她偶而浮現眼底的愁緒,彷彿都浮現在眼前。
從什麼時侯開始,她已將自己整個人影刻在了他的腦海深處?
“壞哥哥……你……你好些沒?”
……
“你……要殺我麼?”
……
“你,很痛吧?”
……
“我的小雪球也象你這樣。有一次,它受傷了,流了很多血,那是它一次受傷。我很傷心,很焦急,幫它上藥的時侯,它狠狠地就咬了我一口。呵呵,現在我的手上還留著這道疤。受傷的時侯,會感到害怕,會防備著所有的人……”
……
那一聲聲,一句句溫婉輕柔的話語似刀子一般剜著他的心,龍慕淵彷彿聽見心底傳來什麼東西轟然倒蹋的聲音。心口,那逐漸出現的一絲裂縫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瘋狂地拉扯著、撕咬著,痙攣的痛楚猛烈地撞擊著他的每一根神經,每一塊肌肉。
他痛苦地捂住心口。
難道,這就是心痛的感覺嗎?
象是有人從心口挖去一塊肉,他的心不再完整;象是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珍寶,從此不復擁有;象是鳥兒失去了翅膀,從此不再自由翱翔;象是衝上岸、瀕臨死亡的魚,徒勞地大張著嘴喘氣。
好痛……
他經歷過無數的生死,經歷過無數人世間最慘烈最黑暗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