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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重建之後,王山沒有隨木匠師父離開,他留在了學校裡,和父親一樣,當起學校的守門人,用自己的雙眼,見證著學校這數十年來的風風雨雨,他看到許多的年青人由各個地方而來,又看著他們帶著豐富的知識邁出校門投身到社會的建設中去。
就在這日升日落,春去秋來的日子裡,王山由人們喚他為王哥,繼而王叔,再到如今的王伯,他把一生都給了這個學校,卻沒有給自己留下一子一女,對於這個呆在學校裡幾乎一輩子的守門人,學校的校長老師都對他相當照顧,知道王山無妻無子,便把管理處的一間房子騰出來做王山的寢室,雖然校長曾多次想讓王山退休,並宣告即使王山退休了,也一樣可以住在學校裡,由學校養成他,但身體還很硬朗的王山卻拒絕了校方的美意,而和另一個守門人以輪值的方式繼續呆在管理處裡。
而今晚,便是輪到王山輪值。
九點的時候,交接的守門人已經回家了,王山便搬了一隻靠椅從在大門邊上,這樣子,他即能休息,而每一個進出學校的人他都又能看到,他拿來一臺收音機,這臺泛著冰冷光澤的袖珍型收音機是去年生日時學校送給他的禮物,王山很喜歡這小東西,每個輪值的夜晚,他都要開啟收音機,聽電臺播出的一些優美的歌曲或深夜談心的節目。
最近S校裡並不太平,王山也有聽聞學校裡死了人,他覺得氣憤,卻對自己的安危並不怎麼在意,雖然校方最近一段時間曾要求他暫時不要守夜了,王山知道這是校方對他出於安全方面的考慮,但經歷過戰爭的王山已經見過太多的死亡,他自己也曾數次差點送命,因此這個老人倔強地再次婉拒學校的美意,依舊還是守他的夜,只是那靠椅的旁邊,多了一條警棍而已。
開啟收音機,電臺正播放著一首老歌,歌聲在房間裡飄蕩著,彷彿一把開啟時光的鑰匙一般,這一首老歌讓王山想起了以前的日子,緬懷在歲月的記憶中,聽著耳中悠揚的歌聲,王山漸漸感到眼皮越來越重,那旁邊的電風扇不斷送出的輕柔微風,讓王山漸漸地睡著了。
收音機的歌曲已經播完了,主持人正說著些什麼,突然,收音機的聲音卻走調了,便像是受到什麼干擾一般,主持人那本來低沉悅耳的聲音卻變得尖利起來,這尖利的聲音再說上一會,收音機發出一陣盲音,這讓人聽了不舒服的音波讓王山突然醒了過來。
被突然嚇醒的王山捂著自己的胸口,那狂跳不已的心臟才稍為平緩了一些,他皺著眉頭拿起收音機,又轉了幾個頻道,但卻沒有一個能夠接收得到,王山覺得奇怪,這收音機一向質量不差,怎麼這會倒突然壞了?
他拿起收音機放到自己的耳邊,生怕自己是年花耳背聽不清楚,但頻道轉來轉去,卻還是一片沙沙的聲音,王山剛想放棄,卻聽得收音機中傳來一聲不一樣的聲響,聽著像人在說話,他一高興,馬上小心翼翼地調整著這個頻道,那收音機裡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最後,王山終於聽清楚了,那確實是人在說話的聲音,但音量很低,那聲音細碎地說著一些話,王山卻聽得一愣,因為機子裡傳出來的聲音說的卻是日語。
經歷過戰爭年代的他自己不會聽錯這門語言,甚至王山自己便會說上一兩句,他正奇怪怎麼會有說日語的電臺時,他又聽到了另一種聲音,那是一個男人的尖叫聲,王山被嚇了一跳,怎麼好端端的又會有尖叫聲出現,但令他害怕的是,那尖叫聲竟然越來越大聲,像是有人自遠而近的跑來,並一邊跑一邊大叫一般,到最後,這收音機裡便只有一個男人的叫聲,那叫聲非常淒厲,像是相當的痛苦,又夾雜著憤怒的情緒,王山聽得手一顫,收音機便摔到了地下,啪一聲,這小東西卻突然又啞了。
什麼聲音也沒有了,只有王山自己那沉重的呼吸聲在響起,剛才的事情便像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