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德卿苦笑了,深深地看著我,小聲說:“我只抱你到床上躺著,你還不讓嗎?”
我無語,解開他的|穴道,讓他抱著穿過三間屋子,來到臥室。
到了床前,江德卿臉色有點發白,眼睛時充滿著不捨,卻堅決地把我放在床上。潔兒隨後跟進來,說:“卿哥你走得可真快,抱著一個人也走這麼快。”
我伸手指著離得最遠的那個凳子說:“你給我坐那邊去。”
江德卿苦笑著站到門口,說:“小槐,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給我留面子。”
潔兒說:“他給誰留面子啊,他也就只給棣哥留面子。”
我閉了閉眼,笑著說:“潔兒,我繼續給你做香膏還不行嗎?你就別再挖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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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兒這才露出個笑臉說:“你知道就好,上次那盒花粉也不是為了我才送人的,是你兒子挖破人家的臉,我才送過去賠不是,又不是為了我,你還特特是叫李叔過來說我,有你這樣當哥哥的嘛。”
說了一大堆就是不說不要兩個字。
參湯端來了,喝下去又躺了回,覺得舒服了點,心跳煩燥的感覺也消失了,還是回自己家吧,江德卿的目光有點讓我受不了。好幾年沒有看到過他用這種眼神看我,看來他家以後還是少來為妙。
非得留我吃了午飯,吃了長壽麵,又喝了茶,起身告辭。
小念不肯走,和李燁一起爭奪婉兒的注意力,爭得光顧吵架對於我的叫聲充耳不聞。
潔兒說:“你就讓他在這吧,省得他走了婉兒又哭。”
我看看那兩個小孩刺蝟似的,笑了笑,拱手而去。
五月的天氣已經開始熱了,我坐在車裡心裡又開始煩亂,覺得車裡太悶,坐到半路,乾脆下來慢慢走。
此時離家不到三條街,慢慢散著步就到了。好久沒出門,這幾條街人也不多,應該聽不到那些胡說八道的話吧?
慢慢地往前走,僕人趕著車慢慢地跟,走到我前面就停下來,等我跟上來繼續走。
再轉過一個街角就到家門口,我累了,停下來歇了歇,擦擦額頭上的汗,叫僕人先趕車回去,給我準備洗澡水。才走了不到三條街,不到五里的路,居然累出一身的汗,看來身體太差了,以後還是多走走吧,城外顏箴留給我的那個莊子好久沒去了,帶小念去住幾天吧。對了,那個莊子也該修繕了,從哪弄錢呢?
一邊想著一邊低頭往前走,剛走到街角,還沒拐過彎,就聽到不遠處看門的家院說:“槐少爺,您回來了。喲,您從哪弄了這身衣服穿,出門時好象不是這件衣服吧?”
“槐少爺,您咋不坐車呢,小心別累著,喲!您從東邊過來,這車咋從西邊過來了?”
又聽到車伕的聲音:“哎喲,槐少爺,您咋走到我前面……不對啊,您剛才穿的不是這件衣服……”
又聽到一個沙啞的聲音急切地問:“他在哪?槐在哪?”
我無力地靠在旁邊的牆上,生怕這是做夢,我沒有聽到門房和車伕的問話,也沒有聽到那一聲“槐”,那個沙啞的聲音不是我聽了十幾年而且不斷在夢裡聽到的聲音,那個聲音是清亮的,不是這種沙啞難聽的聲音。
我的心又開始一陣陣抽痛,眼眶裡一陣陣地發熱變燙,七年未曾流過的淚似乎不住地往上湧,鼻子發酸,嗓子眼發疼。
我閉上眼,這世上只有一個人叫我槐,可那個人的聲音決不是我剛才聽到的那個沙啞的聲音。
眼前的光亮突然變黑,一隻粗糙的手撫上我的臉,然後我被緊緊地擁在一個滾燙的懷裡。
我睜開眼,只能看到眼前褐色的葛衣。
七年未流過的眼淚很快打溼了那塊布,我的肩膀也溼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