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月寒沒有再勸她,始終保持著半蹲半跪的姿勢在她的面前,握著她冰冷的手,眼底泛著心疼。
許南南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倔強而□□的身軀,又抬頭看向樂陽,見他的目光剛剛從這邊撤走,抿了抿唇,轉過視線,沒有再去看誰。
一切都變了。
燈光依舊明亮。
每個人,每個細微的表情都能清楚地映在透明的燈光之中。
四個小時後。
手術室的門突然開啟了。
林乞兒怔怔地抬頭。
“誰是病人的家屬?”中年醫生扶了扶眼睛,額頭上清晰地淌下幾滴汗珠。
“我是,病人是我未婚妻。醫生。。。。。。”慕連城聲音沙啞地回道,面色冷靜著,手指卻是僵硬地蜷縮了起來。
“病人暫時已經度過了危險期,現在要轉到重症監護病房,再觀察一個星期才能確定。”
身體晃了晃,溫潤如玉的臉上染上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慕連城道了聲謝。
主治醫生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只是心中暗自為他們慶幸,還好病人不是大出血,否則,就她這種萬里挑一的血型,除非有貴人相助,恐怕自己也無力迴天了。
“容兒。。。。。。”輕輕握著葉容的手,慕連城隨著幾個護士一同將她推向了別處。
林乞兒猛然清醒過來,站起身追過去,卻在剛剛跑了幾步之後突然眼前一黑,昏厥了過去,倒在了身後跟來的間月寒的懷裡。
“乞兒。。。。。。乞兒。。。。。。”
許南南怔怔地看著間月寒焦急著喊著她,抱著她急急離去,沒有追去,而是緩緩俯身撿起林乞兒落在地上的間月寒的外衣,拿在手上,只覺那有千斤重,讓她的心一沉再沉。
樂陽沒有跟去,尤誠沒有跟去,其他的同學也沒有跟去,只是瞅了一眼樂陽,紛紛離去。
蘇珊握緊了拳頭,憤憤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又憤憤地看了樂陽和尤誠一眼,甩頭跑了出去。
樂陽勾唇笑了一下。
只是那笑容宛如此刻西方天際蒼白的夕陽。
林乞兒很快便醒了過來,睜開眼看向窗外,怔了怔,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夕陽,沒有溫暖的霞光,沒有強烈的光芒,彷彿只是畫家遺落在那裡的一抹蒼白的痕跡。
淚水滾滾而下。
“乞兒。。。。。。”
間月寒替她擦著流下的淚水,小聲安慰著:“你別難過。。。。。。她已經沒事了。。。。。。”
林乞兒淚眼朦朧地看著他。
難過嗎?
葉容老師不是已經平安了嗎。。。。。。自己不是早已在那一刻放下心來了嗎。。。。。。為何現在又會難過呢。。。。。。
為何看見那蒼白的夕陽,淚水止也止不住地想要掉落呢。。。。。。
“乞兒。。。。。。你別哭。。。。。。乞兒。。。。。。”間月寒慌了神,手忙腳亂地替她擦拭著。
她的目光裡有著令他心中陣痛的哀傷,一如。。。。。。荷花池裡救她上船之後,她哭笑著的眼神。。。。。。
那樣深深的悲慼和哀傷。。。。。。
林乞兒拉上被子矇住頭,間月寒沉默地坐在床邊。
良久。
久到聽不見任何聲音,久到黑夜代替了白晝。
“我去看看葉老師。”林乞兒推開被子坐起身,沒有讓間月寒開燈,摸索著就要下床。
間月寒沉默著扶著她,陪同她一起走了出去。
溫柔的明黃色燈光。
床前是一株紫色的百合花,幽幽地散發著清香。
“容兒,你知道嗎?我已經挑選好了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