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擔心母親生父親的氣,聽說這個時候兒子應該做些什麼,但我太笨,所以詢問了昭雲他們,他們說,母親會過來跟父親交流的。”容雲說著,覺得效果實在比他想象得還好,心情大好之下,笑容愈發漂亮迷人。
“……”容熙。他現在很想揍人。
最終,容熙以一顆寬容的為父之心壓下各種情緒,語氣溫和慈愛地說:“不說這個了。雲兒,那個伏龍之墓的事情,以及你故意讓我殺你這些,你母親不問的話,就先別說了。交給為父處理吧,為父會跟你母親交待的。”容熙相當無奈,以自己兒子的行事風格考慮,那個,他還是先把這件最嚴重的事情上個保險吧。兒子做得夠多了,原本也應該他這個父親多擔待一些,他來處理吧……那種心疼欲裂到昏迷的感覺,小瑜會受不了吧……動手點暈什麼的……兒子的強大有時候也挺讓人頭疼的,他實在不想去想,如果這件事兒子自己動手擺平的話,會是怎麼一種挑戰人心臟強度與忍耐力的方式與效率。
“是。”容雲點頭,完全沒有察覺到父親的用心良苦。
容熙沒說話,感慨地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此乃自、作、孽。
與兒子達成一致後,容熙又去妻子那裡,陳述了自己對兒子罪己詔的看法,表示自己會好好表現。夫妻之間的交流……容熙這個一家之主很辛苦。
***
景瑜有景瑜的分寸,她其實並沒有追問關於夫君對兒子罪己詔究竟會如何處理,她有她一國公主的眼界,也願意相信夫君會是個好父親。
天下因為容雲陛下的罪己詔而紛動,接下來的三天,在容熙主動表示有什麼意見跟他說之後,容熙確實比較忙。容熙聽了天下的意見,雖然他對於該怎麼做早已經有了打算。
容雲有些不明白為什麼父親主動自己給自己找麻煩,而隨後父親讓他在兩國營盤中間搭一座高臺,容雲也不太明白。不過作為兒子,容雲有一個可愛而又可恨的習慣——聽話。
高臺搭好,容熙便昭告天下說要在高臺上,給天下一個交待。
西弘烈親王要在高臺上懲罰霆皇容雲嗎?天下人無法不這樣猜測。
而這段時間,東霆西弘的將士們之間的想法,也發生了微妙的改變。以新年前夜的同樂為契機,將士們在因公務碰到時,也少了很多橫眉怒目劍拔弩張。巡邏時碰到,甚至有人開始互相抱怨,從戰爭的無奈、疲憊,到西弘抱怨東霆入侵,如今,很有些趣味地,東霆將士開始抱怨西弘的親王對他們陛下“指手畫腳”,西弘將士則第一反應便回答——沒辦法,我們王爺是你家主君的親爹!
容雲對父親的決定沒有異議,如同他在罪己詔中所說,無論什麼懲罰,他都欣然恭領。父親讓他搭臺,他就搭臺,父親讓他在三日後的清晨到臺上等候,他就早早打理好自己去等著。
三日後,一座簡潔莊重的高臺之下,東霆西弘的將士肅立兩側。容雲玄衣纁裳一身正裝安靜的站在一條刑鞭之旁。冬日天清寒洌,透明的陽光中,容雲的身影溫文自威。
容熙看著兒子,欣賞著兒子,在眾人的關注下走上了高臺,對容雲躬了躬身。幾乎是同一時間,容雲對父親也躬身回了一禮。
容熙沒有廢話,拿起刑鞭。
容雲見父親的動作,撤去護體真氣,正打算轉身……
容熙伸手按住了兒子,另一隻手,把刑鞭扔下了高臺!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怎麼能忍心再讓他的兒子為他帝服染血!
扔鞭這一舉動,不僅容雲愣了,高臺下的兩國將士也愣了。景瑜在臺下看著,露出了一個心領神會的微笑。
容熙用自己的行動,無聲卻堅決地表明瞭自己的態度。然後,容熙不等容雲反應,對臺下襬手示意。
西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