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瑄知道這送藥婦人必有蹊蹺,連忙問道:「可有食用藥物?」
李姓婦人的丈夫回道:「吃了!符咒也用了,難倒是這藥有問題?官爺不知道,我們這種地的人家,沒有男丁可不成,我那婆娘都生了兩個丫頭了,確實想生男孩,將來好有人下地幹活!那就對了!若不是吃了那藥,怎麼能生出那樣的孩子?一定是藥的問題!請官爺為我們做主,抓住那贈藥的歹人!」
傅承瑄道:「先別說別人,你們為了生子,便胡亂吃那陌生人給的藥?」
李姓婦人的丈夫道:「官爺說得是!我可後悔死了!」
傅承瑄嘆了口氣,和趙吉川安撫他一番,離開李家。
趙吉川問道:「承瑄,你說這是藥的問題嗎?」
傅承瑄搖了搖頭,「這可不一定,王府的二太太就沒有吃藥。」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兩人都見過那太清宮外出現的婦人,想必她有很大的幹係。」 傅承瑄回答,「趙兄,你是在哪裡聽說王府生出的是怪胎?能不能找到當時接生的穩婆,問問孩子是什麼樣子?如果和李家的一樣,那這兩案就有聯絡。」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趙吉川滿口答應。
「我明日開始去太清宮轉轉,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婦人。」
傅承瑄在太清宮外接連轉了幾天,並無發現,趙吉川卻帶回訊息,雖然沒有找到王府當天接生的穩婆,卻打聽到了那孩子埋葬的地點。
「地點就在城北五里開外。」
「那我們去瞧瞧。」傅承瑄道。
「你的意思。。。難道是要去看看那孩子的屍體?」趙吉川驚訝。
「有何不可?」
趙吉川猶豫道:「這。。。犯忌諱啊。」
「我們事前祭拜下,若是真有問題,也是為那孩子洗刷冤屈。」
天黑下來,趙吉川被傅承瑄強拉著到城外墳塋密集的地方。四周靜謐無聲,只偶爾傳來幾聲蟲語風鳴,趙吉川哭喪著臉,「我為什麼要跟你來這兒啊!」
傅承瑄暗地裡笑笑,「趙兄此言差矣,我們吃著皇家俸祿,為民解冤,此案若破,也是趙兄的功德一件!」
「你說得輕巧,我可從來沒幹過挖墳的事兒啊!」趙吉川簡直要哭了出來,彎腰低頭繞著墳塋走,心裡邊排斥得很,可還是在尋找著蛛絲馬跡。「啊!啊!」正說著,他突然大叫起來,像是被什麼嚇到,腳下不穩,絆倒在地。
「怎麼了?」傅承瑄趕緊跑過去。
「人骨!人骨!」 趙吉川不敢再看,捂著眼睛喊道,聲音都走了調。
地上果然有一截椎骨,傅承瑄燃了火摺子,湊近了仔細瞧,「這不是人骨,是動物骨!」
「動物骨?」
傅承瑄解釋道:「人骨椎體橫徑大於縱徑,你瞧,這裡明顯不對。」
趙吉川蹲起來,臉上漸漸有了血色,擦了擦嚇出的眼淚,「你怎麼知道這許多?」
「跟京營裡的老仵作學的。」
「你還學這個?嚇都被嚇死了。」
傅承瑄拽拉住吉川的手把他拽起來,「我們不做虧心事,卻是在為人伸冤,不懼鬼神。」
「不管怎樣,我以後再不會上你的當了。」趙吉川穩穩心神,順著地上的獸骨抬頭一瞧, 「哎,這,這是新墳!還寫了王姓!」
傅承瑄甚是驚喜:「恐怕就是這裡了,可不就是老天在幫我們!」
趙吉川也苦笑,「敢情這獸骨冥冥之中引我們來此?!」
傅承瑄雙手抱拳,行了一禮,口中唸到:「奉命破案,萬望不要怪罪!趙兄,動手吧!」
「承瑄!什麼動靜!」趙吉川又被一陣獸聲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