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修崇沒看見黑壯小子所說的藍皮妖怪,但傅承瑄的反應倒是讓他頗覺有趣。放眼整個大寧朝,從上至下,無人不對妖怪恨之入骨,還沒見過出手救妖怪的人,這小子看上去眉清目秀,齒白唇紅,雖是不甚強悍的模樣,心思卻也如外貌一般純淨,只問善惡,不看舊俗。
這一夥人知道傅承瑄習武,招式到位,拳頭有力,看來普通的招法是不能夠教訓得了他的,黑壯小子朝其中兩個人使了眼色,那兩個人立刻領會,分左右繞到傅承瑄身後偷襲,傅承瑄一個不防備,被架住了左右手。
黑壯小子見傅承瑄被他們擒住了,笑得眉飛色舞,擰了擰自己的拳頭,「小子,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多管閒事是什麼後果!」
傅承瑄掙紮了半天卻也無法掙脫,眼見那黑拳頭就要往自己臉上襲來,傅承瑄下意識閉上雙眼,心道:「糟糕,若是頂著烏眼青回家,又要挨爹孃揍了!」心裡做好了準備,可卻沒等到拳頭,卻聽黑壯小子慘叫一聲跌倒在地。傅承瑄睜眼一瞧,只見一位身著墨蘭色道袍,腳蹬皂色雲履,頭插青竹簪的小道士站在一旁,正在拍手抖袖,像是摸了什麼髒東西一般。
一旁的眾人嚇傻了,不知何時又出來個不怕死的敢招惹他們老大。黑壯小子捂著胸口站起身來,咳了幾聲質問道:「何人出手傷我?」他甚至沒看清這小道士是如何出手的,自己便胸口一疼,倒在了地上。
駱修崇眼睛並不瞅他,似乎是嫌看此人便髒了自己的雙目一般,慢悠悠地回答:「在下清漱觀道士修崇,不知各位緣何欺負這少年啊?」
大寧崇尚道教,鄉間百姓可沒人敢惹這群道士,道士們地位崇高不說,誰人不知這些道士都會些法術,若是惹了他們,分秒間便能讓人斷了手腳。
見黑壯小子不敢搭話,其他人也沒了氣勢,駱修崇看了看傅承瑄,「放開他。」架著他的二人立刻鬆了手。
黑壯小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胸口,不敢對駱修崇說什麼,只惡狠狠瞪向傅承瑄,「你等著,下回別讓我再遇見你!」說罷,帶著自己一眾狗腿,灰溜溜地跑遠了。
傅承瑄摸摸自己的胳膊,想必是被剛才那二人給捏青了,抱拳對駱修崇行了一禮:「傅承瑄多謝道長相助!」說完對著駱修崇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駱修崇這才仔細看起了傅承瑄的臉,當真是漂亮得緊,臉白得沒有一絲瑕疵,似是剛剛氣急了,眼圈略微發紅,笑的時候眼睛彎彎,嘴角還隱隱約約出現兩個梨渦,駱修崇從來沒見過這樣標緻的少年,突然紅了臉,似是再不敢正面瞧他,也慌慌張張地行禮:「在下駱修崇,家師賜號抱璞。」
傅承瑄抱拳問好:「駱道長。」
突然,天空中一個悶雷,烏雲迅速聚集起來,恐怕是山間暴雨將至,傅承瑄四處瞧瞧,拉起駱修崇的手,「道長快走,這幾日雨來得急,我們先去躲躲。」說著,不顧臉紅得異常的駱修崇,拽著他撒腿就跑。暴雨果然說來就來,頃刻間如同瑤池傾洩,兩人衣衫迅速被打濕,眼看就要成落湯雞了,傅承瑄拉著駱修崇躲進了一個山洞。
進了山洞,傅承瑄才舒了口氣,連忙把自己的外衫脫了下來,「這雨可真急!」
駱修崇見他脫衣,眼睛都不知道要放在哪兒了,顯得頗不自然。
傅承瑄道:「道長將外袍脫了吧,我來生火,穿著濕衣服可要著涼了。」說著,自己掏出火石開始生火,可這火石似乎也淋了雨水,費了半天力氣,也沒擦出火星來。
駱修崇掏出一張生火符,口中默默唸了咒語,那符便燃了起來,傅承瑄大喜,「道長法力高深!」他連忙接過生火符,放在了枯枝上,雖無助力,火卻立時燃了起來,可見這可不是一般的火。
見駱修崇半天沒動作,傅承瑄還繼續催促著:「駱道長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