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由令師弟看管,他是好酒貪杯之人,飲到酣處,苦頭陀難道會偷他不到手麼?”鹿杖客再無疑惑,說道:“好!苦大師,兄弟結交了你這個朋友,我決不賣你,盼你別再令我上這種惡當。”範遙指著韓姬笑道:“下次如再有這般香豔的惡當,請鹿先生也安排個圈套,給苦頭陀鑽鑽,老衲欣然領受。”
兩人相對一笑,心中卻各自打著主意。鹿杖客在暗暗盤算,眼前的難關過去後,如何出其不意的弄死這個惡頭陀。範遙心知鹿杖客雖暫受自己脅迫,但玄冥二老是何等身分,吃了這個大虧豈肯就此罷休,只要他一安頓好韓姬,解開鶴筆翁的穴道,立時便會找自己動手,但那時六派高手已經救出,自己早拍拍屁股走路了。範遙見鹿杖客遲遲不取解藥,心想我若催促,他反會刁難,便坐了下來,笑道:“鹿兄何不解開韓姬的穴道,大家一起來喝幾杯?燈下看美人,這等豔福幾生才修得到啊!”鹿杖客情知萬安寺中人來人往,韓姬在此多耽一刻,便多一分危險,當下取過鹿角杖,旋下了其中一根鹿角,取過一隻杯子,在杯中倒了些粉末,說道:“苦大師,你神機妙算,兄弟甘拜下風,解藥在此,便請取去。”範遙搖頭道:“這麼一點兒藥末,管得甚麼用?”鹿杖客道:“別說要救兩人,便是六七個人也足夠了。”範遙道:“你何必小氣,便多賜一些又何妨?老實說,閣下足智多謀,苦頭陀深怕上了你的當。”鹿杖客見他多要解藥,突然起疑,說道:“苦大師,你要相救的,莫非不是滅絕大師和令愛兩人?”
範遙正要飾詞解說,忽聽得院子中腳步聲響,七八人奔了進來,只聽一人說道:“腳印到了此處,難道韓姬竟到了萬安寺中?”鹿杖客臉上變色,抓起盛著解藥的杯子,揣在懷裡,只道苦頭陀在外伏下人手,一等取到解藥,便即出賣自己。
範遙搖了搖手,叫他且莫驚慌,取過一條單被,罩在韓姬身上,連頭矇住,又放下帳子,只聽得院子中一人說道:“鹿先生在家麼?”範遙指指自己嘴巴,意思說自己是啞子,叫鹿杖客出聲答應。鹿杖客朗聲道:“甚麼事?”那人道:“王府有一位姬人被歹徒所劫,瞧那歹徒的足印,是到萬安寺來的。”鹿杖客向範遙怒視一眼,意思是說:若非你故意栽贓,依你的身手,豈能留下足跡?範遙咧嘴一笑,做個手勢,叫他打發那人,心中卻想:“韋蝠王栽贓栽得十分到家,把足印從王府引到了這裡。”鹿杖客冷笑道:“你們還不分頭去找,在這裡嚷嚷的幹甚麼?”以他武功地位,人人對之極是忌憚,那人唯唯答應,不敢再說甚麼,立時分派人手,在附近搜查。鹿杖客知道這一來,萬安寺四下都有人嚴加追索,雖然料想他們還不敢查到自己房裡來,但要帶韓姬出去藏在別處卻無法辦到了,不由得皺起眉頭,狠狠瞪著苦頭陀。
範遙心念一動,低聲道:“鹿兄,萬安寺中有個好去處,大可暫且收藏你這位愛寵,過得一天半日,外面查得鬆了,再帶出去不遲。”鹿杖客怒道:“除非藏在你的房裡。”範遙笑道:“這等美人藏在我的房中,老頭陀未必不動心,鹿兄不喝醋麼?”鹿杖客問道:“那麼你說是甚麼地方?”範遙一指窗外的塔尖,微微一笑。鹿杖客聰明機警,一點便透,大拇指一翹,說道:“好主意!”那寶塔是監禁六大派高手的所在,看守的總管便是鹿杖客的大弟子烏旺阿普。旁人甚麼地方都可疑心,決不會疑心王爺愛姬竟會被劫到最是戒備森嚴的重獄之中。範遙低聲道:“此刻院子中沒人,事不宜遲,立即動身。”將床上被單四角提起,便將韓姬裹在其中,成為一個大包袱,右手提著,交給鹿杖客。鹿杖客心想你別要又讓我上當,我揹負韓姬出去,你聲張起來,那時人贓並獲,還有甚麼可說的,不禁臉色微變,竟不伸手去接。範遙知道他的心意,說道:“為人為到底,送佛送上天,苦頭陀再替你做一次護花使者,又有何妨?誰叫我有事求你